谢槿宁毫无征兆地,在祁晏安错愕的目光中,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缠绵,让祁晏安愣了一瞬,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如此。
他垂眸望着小心翼翼吻着他的谢槿宁,眸光幽深,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化被动为主动,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加深。
月光透过窗纱,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映在地上,随着烛火轻轻摇曳。谢槿宁只觉得心跳快得厉害,分不清是因为先前的胸闷,还是此刻这个缠绵的吻。
许久过后,两人呼吸轻喘,稍稍分了开来,可目光却还是没离开彼此。
祁晏安抚摸着谢槿宁的脸颊,声色沙哑“这次,是你自找的。”
谢槿宁望着祁晏安,四目相对,似是读懂了对方眸中的意思,同时朝着对方笑了笑,再次拥吻。
外边的雪又开始下了,飘飘扬扬,掩盖了原本落在了地上的痕迹,也掩盖了屋内断断续续的呻吟。
屋子里的窗户半开着,外边的风时不时透着窗户吹进屋子,一双素白的手伸了上去。
裸露的双臂撑在了窗柩上,露出了她雪白的双肩。发丝随着风飘舞着,掩盖住了身后男子健硕的身体。
她伸手想要掩上窗户,可伸出的手忽然半空中垂了下来,暧昧的呻吟声也被掩盖在了呼呼的风声中。
许久,许久……
窗户终于被合上,屋内安静了一会,便又传出了细碎的嘤咛。
……
翌日,谢槿宁告了假,没有上朝。
而祁晏安在给她上完膏药后,满脸容光焕发地上了朝。
朝会结束后,他便拉着谢郢川这个‘长兄’,一同去皇帝那求了赐婚。
皇帝自然是同意了,婚期定在了一月后。
祁晏安当天就高高兴兴地带着聘礼登门,谢郢川看着摆满了院子的、十分周全的聘礼,无语道“你这是早就准备着要把我妹妹框走啊。”
祁晏安十分淡定回道“兄长,有备无患。”
谢郢川(新任兄长):……
当天夜里,祁晏安又翻了谢槿宁的屋顶,可这一次却被陈荩打了下去。
祁晏安做‘贼’的时候也甚为‘不要脸’,丝毫防备都没有,差点被陈荩这一下打得滚了下去。
他勉强站稳,问道“何意?”
陈荩“我家小姐说了,今日不想见你。”
祁晏安:……
“行。”
——两个时辰后,子时——
祁晏安又来了。
然后……
他看着站在屋顶上的陈荩“你为什么还在这。”
陈荩“小姐说,武安王一定会以‘昨天已经过去了’这样的理由,再次翻屋顶,所以让我在这守着。”
“……”
得,他知道今日是见不着谢槿宁了。
他轻叹一声,又是一句“来日方长”。
今日不见明日不见,后日还不见?总会见的。
他想得的确不错,第二日谢槿宁就如常上朝了。
只不过,在祁晏安凑上去的时候,谢槿宁朝他翻了个白眼,默默走到了谢郢川身旁。
祁晏安:……
他决定下次一定克制一些。
朝会结束,谢槿宁回到家中刚要坐下来,下人就拿着一封信上来。
“二小姐,武安王府送来的信件。”
一旁的谢郢川满脸嫌弃“我相国府同他武安王府不过几步路吧,这还需要送信?”
谢槿宁接过信件,刚扫完内容,便又一个小厮捧着一封信上来。
然后就是……
谢槿宁刚看完就又来一封,刚看完就又来一封,大有无休无止的架势。
谢槿宁从一堆的信件里抬头的时候,都快过饭点了。
谢槿宁扫了眼相国府外的茶馆,对着小厮说“你去对面茶馆,告诉那人,让他自己送信来。”
那小厮惊诧了一瞬,那可是‘活阎王’武安王啊,他家小姐竟然有这胆量,不愧是降伏了‘活阎王’的人。
那小厮按着谢槿宁的吩咐办好后,源源不断的信件终于停了下来。
谢郢川惊叹道“竟然停了?不是说让他亲自送来么。”
谢槿宁只淡淡道“会来的。”
只是时间不一样。
有个人就喜欢做翻屋顶的‘登徒子’。
……
本就是房中情趣,谢槿宁本也没怪祁晏安,自然也没再为难他。
不过,祁晏安在翻了几次屋顶后,便没再翻了。
原因是,他说说成亲前十日见面不吉利。
谢槿宁听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忍不住笑了几声。
一向不信这些的他,竟然也信了这个。
祁晏安却说——“和你有关系的事,自然是要万分谨慎,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谢槿宁听到这话时,心中一阵酸涩,忍不住就亲吻了他。
后来的事情,大概就又是重蹈覆辙。
谢槿宁深刻地认为,‘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这句话说得真不错。
不过,那夜的祁晏安倒是出奇地温柔,谢槿宁有种被他溺在了温润的水里一般的感受。
后面的十日,除了上朝之外,他们虽然没有见面,却有书信往来,明明同在京城,两人却又诉不尽的相思。
十日的时间过得说慢不慢,说快不快,谢槿宁准备着婚礼的一应事宜,挑了挑婚服,很快就到了成婚这天。
而祁晏安料得果真不错,在大婚这日,方氏果然动手了。
从堵门,迎亲,拜堂一应流程下来,都没什么异常。
这也在祁晏安和谢槿宁的预料之中。
他们在十日前便分析好了,堵门是在相国府,有谢槿宁的不尽楼在,方氏掀不起什么风浪。
迎亲就更不用说了,长街之上,那么多百姓还有京城中的官员,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动手。
拜堂,武安王府内更是围得铁桶一般。
最后就剩下宴请宾客,夜里的酒席了。
谢槿宁拜完堂后,便被迎到了屋子里,祁晏安则是在前面与宾客同乐。
酒过三巡,众人在这大喜之日喝得酩酊大醉,鲜有人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席面上的宾客已经与最开始的宾客不同了。
——刑部大牢——
姜珩褪下了昔日华服,穿着一身囚衣,身体却如雪中青松般挺直着脊背,盘膝坐在霉烂的稻草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