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长得很瘦,还很黑,瞧着像个乡下汉子,不像个当官的。
他坐在那里任由蒋婧为他把脉看诊,一双眼睛却没有闲着,朝四处张望,仿佛对这里很好奇。
“你们这里有多少病人?”中年男人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张招娣在旁边说道,“这些都是朝廷机密,你别瞎打听,小心给自己惹麻烦。”
刚开始说话的温和儒雅男人说道:“各位别见怪,实在是听说这边的疫病很严重,我们老爷刚好经过这里,本来想在这里歇一夜就走的,结果歇这么一夜反而惹出多余的事情。这疫病如此吓人,我们老爷这是担心自己的病好不了这么快,影响了接下来要谈的大生意。”
“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周望舒问道,“既然听说这边的疫病重,怎么还敢进城?你们要是走偏远小道,也不会冒这样的风险了。”
“现在局势不好,山匪比以前还多了。我们要是走小道,那里是没有疫病,但是有山匪啊!听说这里的县令是个治理有方的,我们想着有这样的官员主持大局,想必已经控制住了疫病。”
“你们的运气好,这个时间来这里的确没什么问题。”周望舒说道。
“难道之前有什么问题?”中年男人问。
“没有,没有问题。”苏瑶光装作瞪了周望舒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不想惹祸就闭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是不是不想回家了?”
周望舒哦了一声,一副懊恼的样子。
中年男人与儒雅男人相视一眼。
张招娣等人已经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她们不像苏瑶光和周望舒,心里藏不住事,也玩不了那些虚的假的,连忙去照顾病人了。
“你的身体无碍,应该只是普通的风寒,吃两剂治风寒的药就行了。我这里全是疫病病人,你去别的医馆抓药吧!”蒋婧说道。
“大夫,我不相信别的大夫,只相信你。你连那么可怕的疫病都能治好,我们老板的风寒对你来说就是小意思。你看着开药,我们老板就留在你这里养着。你也不用担心疫病会传染给我们,我们单独找个地方窝着,不和其他人接触,保证疫病不会影响我们。”
“你们两人还真有意思,别人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你们偏要往这边凑。你们不会是谁派来的奸细吧?”
“我们是老实的生意人,什么样的奸细还敢往疫病堆里凑,那和送上门找死有什么区别?”儒雅男人说道,“我们只是不相信别的大夫。”
“随你们的便。”苏瑶光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我们这里有不少病人,没有余力照顾你们,你们自己照顾自己。”
苏瑶光和周望舒相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如平时那样为病人煎药,记录病人们的恢复情况,还要定期给病人的住处熏草药消毒。
那两个人在偷偷接触病人,从病人的嘴里探听消息。苏瑶光想让他们知道的,他们很快就打听清楚了。在打听到想打听的消息后,他们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他们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苏瑶光等人看破不说破,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至于那一千二百两银子,他们不会收这个黑心银子。他们会用这笔银子买大量的米面,把这些米面分给那些穷苦百姓,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
当苏瑶光等人在邻城救助百姓的时候,萧晏辞养好精神,重新振作,拼尽全力地温习功课,准备接下来的科考。
文氏仍然在书院帮工。虽说原本在书院干活的短工又回来了,但是文氏不要工钱,自愿留在书院打杂,最重要的是萧晏辞也愿意留下她。书院现在把宝都押在萧晏辞的身上,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让他不顺心。再说了,文氏再殷勤也只是一个寡妇,萧晏辞不可能看上这么一个寡妇的。
“姓萧的,我妹妹一直没有回来,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蒋亦辉回到书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萧宴辞的麻烦。
蒋亦辉这段时间玩得太嗨了,根本不想回书院读书。在他看来,他娘开了那个店,每天挣那么多钱,他已经有花不完的钱了,干嘛还要受读书的苦?
为了不回书院读书,他一会儿装肚子痛一会儿装头痛。这次钟兰花见他一直不回书院读书,下了狠心,说他要是不读书就断了他的零用。
蒋亦辉回到书院,得知蒋伊欢并不在书院,立马上门要人了。
萧晏辞觉得莫名其妙:“你妹妹不是早就下山回家了吗?”
他下山这么久,蒋伊欢一直没有来看过他,他的心早就凉透了。前世对蒋伊欢爱到骨子里,如今他开始怀疑他和蒋伊欢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像蒋伊欢所说的那样矢志不渝。要不然,为什么这世的她连个文氏都不如,这就是她说的情深似海?
“她跟着你上山后一直没有回来,什么时候下的山?你看见她下山了,她告诉你她下山了?”蒋亦辉拍着桌子,凶神恶煞地吼道,“我告诉你,如果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萧晏辞蹙眉:“你的意思是说她没有回过家?”
“当然。”
萧晏辞起身:“那我们去报官。”
文氏端着点心进来,对萧晏辞说道:“萧公子,你看书累了,奴家给你做了糕点。”
蒋亦辉打量着文氏。
文氏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那身段是真的好,容貌也是非常有风韵的。她这样羞答答地看过来,有着少女的娇羞,又有少妇的风流。
蒋亦辉的眼里闪过异色。
“听说你和我妹妹有过争执,难道是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文氏一副受惊的模样:“没有,我也许久没有见过蒋姑娘了。”
“你说没有见着就是没有见着,说不定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我妹妹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萧兄,蒋姑娘昏倒在书院门口,守门的大爷让你快点出去处理。”一名学子在门外喊道。
萧晏辞大步跑出去:“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