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弄个小米粥,这么晚了,吃饭对胃不好。”傅云璟终于大发慈悲回答我。
我一口气梗在喉咙,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消停。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吃?那么多饭菜就这样浪费了,你是一点都不懂得节俭粮食是吧?”
傅云璟横了我一眼,语气不屑:“你以为我是你,做事不过脑子,饭菜我早就让李叔分给佣人,还有你的狗,现在厨房一点剩饭剩菜都没有。”
我微愣,该赞他想得周到,还是骂他好端端的饭不吃,偏要跟我赌气。
这家伙,该不会一开始就打着主意让我煮粥吧?
他是断定了我不会弃他于不顾吗?
我闭了闭眼睛,我的确不能,因为我现在还是傅太太,只能认命地去给他煮粥。
*
上一次因为时间还早,可以喊外卖。
现在都快半夜了,我只能自己动手。
忍着咒骂将小米淘好,很久没有亲自下厨了,都有点生疏,不过随便吧,反正又不是我吃。
说不定那死男人嫌弃了,以后都不会吵着让我煮。
于是,我随随便便弄着,下了盐也懒得尝,好不容易熬好了,倒在汤盅里。
而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居然是傅老太太的。
“奶奶。”我立刻接起,甜甜地喊了一声。
“悦悦,阿璟刚刚打电话给我,你们今天遇到匪徒了,云璟还为了救你受伤了,你没事吧?”傅老太太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一怔,傅云璟告诉奶奶了,我还以为他会瞒着。
不过匪徒……
“奶奶,我没事,有云璟护住我,我只是受了些惊吓。”我只能老实答道。
“那就好,奶奶我放心了。”傅老太太笑道,“阿璟这臭小子,终于懂得保护你了,奶奶真是高兴,太高兴了。”
瞧奶奶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有杀手要取傅云璟性命。
只是以为我们碰到普通的匪徒。
傅云璟并没有告诉奶奶实情。
不过他既然不打算说,为什么又要给奶奶打电话,告诉他受伤的事?
傅老太太继续笑呵呵道:“悦悦啊,阿璟终于开窍了,我看啊他已经开始对你在意起来,奶奶希望早日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阿璟就拜托你照顾了,就这样吧,奶奶不打扰你休息了。”
傅老太太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好半晌,傅云璟告诉老太太的原因,该不会……
正当我想着,傅云璟打电话来,告诉我他回到了主卧。
然后没等我回应就挂了机。
*
我端着小米粥来到主卧,打开门,就见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懒懒地靠着。
一副大爷状态。
看到我进来,他举起手机,语气冷然:“苏悦,我的手臂因为你受伤了,你必须要把我照顾好,不然,奶奶或者你爸问起来,你别想过清净日子。”
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如果我不亲力亲为照顾他,他就向我爸和奶奶告状。
这无赖!
果然他告诉奶奶,就是想用奶奶来压我,让我侍候他。
我咬着牙:“傅云璟,你真是幼稚。”
“怎么,不想照顾?”他挑着眉,语气凉凉。
现在还由得我想不想吗?
我没好气道:“你都告诉奶奶了,我还有得选吗?”
“行,我照顾你,你想怎样我都依你,保证兢兢业业、仔仔细细、绝不会让你有半点意外和不满,直到你康复为止,这样满意了吧?”我咬着后牙槽。
傅云璟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对于我的愤怒,他漠然:“想要我满意,得看你的表现,不要敷衍。”
我:“……”
我真想将手中的小米粥泼到他脸上。
他还真的见杆就爬啊。
“把粥端过来,我要喝了。”傅云璟扬扬下巴,“记得一口一口的吹凉。”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
端着汤盅走到他身旁坐下,拿起汤勺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他面前。
傅云璟瞧了眼,并没有急着吃。
我眯着眸子,决定再等十秒不张嘴就直接塞到他嘴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傅云璟瞥了我一眼后,终于张开了他的金口。
算他识相。
我一勺一勺地喂他,傅云璟吃得很慢,等汤盅见底足足等了三十分钟。
又不是热腾腾的,吃这么久。
我心里吐槽,还好这家伙吃完后,没有再提其他要求了,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问他:“你没事的话,我就睡觉了。”
因为他,今天都晚睡了。
傅云璟没有为难我,说了一声“去吧”,继续坐着歇息。
今天忙了一天,还受到不小的惊吓,我实在是疲累,因此一沾床我就倒头大睡。
但睡得有些不安稳,老是零零散散梦到电梯里的事,没有平时睡得沉,而且半梦半醒间,还感觉有个热乎乎的东西在靠近。
我困又倦,而且靠近的东西暖暖的,有点儿舒适,所以我懒得睁眼看。
没多久,我感觉脖子和耳朵痒痒的,湿湿润润,我下意识抵触起来,眉心皱了皱。
然后,痒感和湿润感没有了,我继续沉睡,结果这回轮到嘴唇被碰触,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啃咬着,还想撬开我的牙齿。
鼻间隐隐传来熟悉的雪松——
我一个激灵,连忙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傅云璟那张俊美绝伦的侧颜,此刻他正闭着双眼,在床的另一边仰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呼吸均匀,似乎正睡得香。
而我,正躺在他旁边,两人贴得很近。
我撑着手臂坐起身,外面天很黑,墙上的钟显示是三点五十分,平时这个时候我很少醒来的,大多数睡到天亮。
想起刚才奇怪的触感,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和脖子,还有嘴唇,还拿床头柜的镜子照了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难道在做梦?
今晚的确梦很多的,因为电梯里凶险的一幕始终让我心有余悸。
我又望向傅云璟,仔细观察他,只见他眉峰蹙着,不知是睡得不安稳,还是伤口疼。
然而我总得怪怪的,再想起这阵子早上起来,我都莫名其妙躺在床的中央,被子里满是傅云璟的气息。
心想,要不在房间装个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