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从成王府回宫后,休整了一日,于第二日一早召开了盛大的朝会。
文武百官该来的都来了,宣政殿里一片寂静。不久后,湛澈缓步上了台阶,于龙椅上落座。
“参加皇上——”百官见礼。
湛澈神情肃穆的抬手:“免礼平身。”
“谢皇上——”
又是一阵沉寂后,湛澈高声说道:“近日事件频发,先是咢州匪患,再到如今的宫变。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无疑是冲着朕身下的这个位子来的。”
“但是,今天朕还就告诉你们,朕的这个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也不是谁都能坐的!”
“想要抢这个位子,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同时也要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群臣一看皇上怒,纷纷跪倒:“皇上息怒,臣等不敢——”
“哼!不敢?朕看你们敢的很。没有你们其中一些人的支持,皇后如何能成事?应王,平王,以及咢州的人怎么敢?”
“放心,朕会一个个的跟你们算!来人,将湛赢和湛修给朕带上来!”
“是——”
不久后,秦风和沈练一人一个,将应王和平王带上了大殿。
湛赢和湛修再无往日的威风,如鹌鹑一样跪倒在殿前,高呼:“父皇,儿臣错了,求父皇饶恕儿臣吧——”
湛澈先是看向了应王:“湛赢,平日里你是最不争不抢的那一个,朕原本还想着杜贵妃将你教的很好,朕心里很是为你欣慰了一阵子。没想到你将祸心隐藏,给朕来这么一个惊喜。说说吧,湛赢,你想怎么死?”
湛赢一听皇上来真的,吓得他匍匐在地:“父皇,儿臣真的没有造反啊,父皇!都是白芙蓉,是白芙蓉挑唆的儿臣。她从嫁进王府,就开始蛊惑儿臣,说什么儿臣才是这真命天子,才是这天下的主人,让儿臣与她一起共谋大事。”
“父皇,您是知道的,孩儿无权又无势,哪里有胆子想这些事情?但是她不这么认为,她坚持事在人为,而且从多年前就开始让白家筹谋此事。咢州的山匪就是她想的主意,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山匪,全都是她培养的死士,意在收敛钱财好招兵买马。”
“对了,还有三年前册封时的谋杀也是她安排的。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啊,都是白芙蓉干的和儿臣没有关系啊!求父皇明鉴!”
嘶~百官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白芙蓉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她想干什么?听这意思难不成还想当女帝不成?
苍天——众人被这一想法彻底吓到了。白家好大的胆!
果然,湛澈也想到了这一层,只听他高声宣布:“咢州白家,暗藏祸心,祸乱朝纲,抄家灭九族!”
“咢州的官员,治下不利皆按律法处置。”
“薛平,此事交由你去办!”
“是!微臣领命。”吏部尚书薛平出列领命。
此时,中书令刘焯想到那白发苍苍的腾冲,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启奏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湛澈阴沉着脸,看了一眼刘焯:“刘大人有何话讲?”
刘焯咬了咬牙,心说谁让自己答应了对方呢,无论如何都要说上几句。于是,朗声说道:“启禀皇上,咢州刺史腾冲虽治下不利,但也在微臣前往咢州调查时,给予了十二分的帮助。若是没有咢州官员的齐心协力,微臣也不会那么快将白家二房抓获,请皇上看在其幡然悔悟的份上,饶他死罪从轻处理!”
湛澈听后,眯着眼睛盯着刘焯瞧了又瞧。刘焯一动也不敢动,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众官员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心说刘大人你糊涂啊,皇上正在气头上呢,这时候你说这个干什么?
湛倾城倒是赞赏的看了对方一眼,不错!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待湛澈给刘焯相完面后,冷声开口:“薛平,刘大人说得话可听到了?”
“是!”薛平也替刘焯捏了把汗。
刘焯跪谢后,抖着腿退到了一旁。吓死他了!腾冲啊腾冲,刘谋尽力了。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处理完咢州的事,湛澈看向了跪在一旁的湛修。
“平王,听说你龙袍都加身了,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的盼着朕死呢?”
湛修往前跪爬了几步,哭着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求您饶了母后吧!”
湛澈听后轻哼一声:“郑蔓芸做的孽,自有她自己承担,现在说的是你。”
“湛修,朕自幼最是疼你,什么好东西没给你,什么好事没想着你?没想到最后的最后,最盼着朕死的竟然是也是你!哈哈~真的是跟你的好母亲一样,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湛澈的话也不知哪一句刺激到了对方,让平日里乖顺的湛修情绪瞬间激动。只见他抬起头来,盯着湛澈说道:“最疼我?父皇,这话您自个信吗?”
“他,自从他回来后,您可曾看过我一眼?可曾问过我一句?可曾在乎过我的心情?”
“母后说父皇偏心,我看一点也不假,您就是偏心!偏心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在您心里只有他才是您的儿子吧,为了他,您将我们都抛弃了!”湛修疯了一般的高喊着。
“放肆!”湛澈气的站起了身,厉声高喝。
湛倾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湛修。
文武百官鸦雀无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死了!要死了!能不能等他们走了再说这些,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放肆?”那边湛修还在继续:“我说的不对吗?母后是堂堂正宫娘娘,我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您唯一的嫡子,这皇位难道不应该传给我吗?传给我不是理所应当吗?”
“可是,您却从未想过要将这皇位传给我,所以母后才惶惶不可终日,整日想着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皇上,我亲爱的父皇,我们能有今天都是您害的,是您把我们逼上绝路的!”湛修指着湛澈厉声指责。
湛澈看着平日里那么乖顺的孩子,如今竟然疯了一般指责自己将他逼上绝路,心痛欲加,一屁股坐回到了龙椅上。
湛倾城看后担心的抬了抬脚,又收了回来,然后对着跪着的湛修用力蹿了过去。
“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冠冕堂皇,你所在意的东西,本王根本看不上!本王想要的东西,自会自己去争取,无须跟你这个废物去抢。”
湛倾城的这一脚劲道不轻,湛修被蹿飞出去老远,一口血喷了出来。
“看不上?哈哈——湛倾城,我看最冠冕堂皇的人是你!你敢说你不是为了这王位才认祖归宗的?”
湛倾城懒得跟他废话,握了握拳头,想要过去继续修理他。只听皇上高喊:“城儿——退下!”
湛倾城拱手退到一旁。
湛澈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到湛修的身旁,将人扶起,柔声道:“修儿,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应当的。你所认为属于你的东西,他未必就属于你。你可知,你的母亲当年是怎么嫁给朕的?”
“令她惶惶不可终日的不是朕,是她自己。”
“朕也没有逼迫你们任何人,是你们自己心中恶念不断,才有如今这个恶果。”
“不管你信不信,朕自认对得起你们所有人……唯一对不住的只有城儿。”说着湛澈最后摸了摸湛修的头,然后转身大步回了台上。
“父皇——”湛修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然而,一切都晚了!
只听湛澈高声宣布:“将湛赢和湛修关入宗人府,终生不得放出!”
“父皇——父皇饶命啊,父皇——”湛赢高呼。
湛修此时倒是很平静,一动未动的任由禁军将其拖走。
湛澈接着又处置了一批人,这其中包括平王一派,应王一派的诸多官员,以及他的金吾卫左统领郑续。
至此,一场宫变正式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