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宫殿里,谢方带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郑皇后似乎早知道会有今天,只见她头戴凤冠身穿凤袍,上着精致的妆容仪态万千的端坐在那里。
“皇后娘娘,老奴奉皇上的命令,给您送东西来了。”谢方对着郑皇后躬了躬身。
郑皇后看了看小太监手上的托盘,只见上面摆放着一个酒壶和一尺洁白的白绫。
看着那托盘郑皇后笑了:“怎么,咱们皇上还给了本宫选择?”
谢方严肃着一张脸道:“皇后娘娘,传皇上的口谕,请您自行选择!”
郑皇后又笑了。
“哈哈!不错,没想到我们的皇上还如此有人情味呢。好,好啊!”笑够了后,郑皇后问谢方:“他把修儿如何了?”
谢方不想搭理这个疯子,想到皇上交代的话,只好耐着性子回答:“回禀娘娘,平王殿下去了宗人府。”
“宗人府?”
“是的。皇上已经下旨,平王终生不得出宗人府。”
“不——修儿!本宫的修儿有什么错?他凭什么这么对他?本宫要见湛澈!要见湛澈!”郑皇后再也维持不住她的仪态,咆哮道。
谢方一挥手,两名宫人上前将皇后给制住了。
“皇后娘娘,您莫要让老奴为难,时候不早了您该上路了。”说着对着身后的人又挥了挥手。
“等一下……谢方,本宫说等一下……你要是不让本宫见湛澈……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我有重要的事情,是关于秋梓盈的——本宫要是死了,他这辈子也休想知道她在哪。哈哈~”郑皇后挣扎着说了一堆威胁谢方的话。
谢方听后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制止了宫人的动作,转身离去。
不久后,湛澈来了。
郑皇后看着匆忙赶来的湛澈,笑了。
哈哈!还是如此,果然如此!这天下也就只有她,才能让这位天下之主如此牵肠挂肚吧!郑蔓芸啊郑蔓芸,到现在了,你该看清了,也该死心了!
郑皇后理了理刚才被扯皱的衣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冷声说道:“皇上让他们都出去吧,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你是不会愿意让人听见的。”
湛澈脸色阴沉的对着谢方等人挥了一下手,谢方有些犹豫,担心郑皇后使什么花招。但见皇上坚持,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房间内,湛澈手而立,郑皇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二人都静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后,湛澈开口:“说吧!到现在了你还有何话说?”
郑皇后眼里一片死寂,慢慢吐出了一句话:“我这里有一个消息,若是你能保修儿一生平安,我就全部都告诉你;若是你不同意,我就只好带到地下去。但你此生恐怕都不会再有她一丝一毫的音讯。”
湛澈听后眯起了眼,紧紧的盯着郑皇后,想从她的脸上辨认出真假。
郑皇后没有慌张,就那么任由他看着。
不久后,湛澈问:“当真?”
“千真万确!”
又是一阵沉寂后,湛澈点头:“好,朕答应你,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朕必定安排好修儿的后半生。”
“湛澈,你若骗我,我就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说!”
“……”
就这样,郑皇后不知跟皇上说了什么,险些让他站不稳脚,最后踉跄着离开了凤仪宫。
不久之后,宫里传出消息,皇后身体抱恙于凤仪宫长眠。皇上悲痛愈加,连着好几天没有上朝。天下百姓无不钦羡帝后的深厚情感,纷纷效仿之!
杜贵妃得知消息的第二天,就向皇上提出申请,说是太后娘娘昨日托梦给她,一个人在皇陵甚是孤独。所以,她愿意去皇陵守着太后娘娘,以尽孝道。
皇上听后,什么也没说,点头应允了。
淑贵妃听完大万嬷嬷的叙述后,沉默不语,于佛堂静坐了一天。死对头走了,没人和她争了,她反而越发没有斗志了。
宫里的位份最高的四位娘娘一下子走了两位,宗室族亲们纷纷建议皇上充盈后宫,或者提拔些新人,都被湛澈给拒绝了,如今的后宫甚是冷清……
京兆府西南方向有一个州,名叫河州。之所以叫河州,皆因这里山峦起伏间,穿插着一条条的河道,地势十分的险峻。
河州北部茂密的山林里,隐藏着一个山庄,只见那朱红的匾额上写着:海石山庄。
山庄的地牢里,一人被铁链锁住手脚,悬吊于半空中。那人的脚下站着一名手执长鞭的女子,正对着她破口大骂。
“白芙蓉,你个贱人!你当初那么对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想我自从嫁入应王府,一直恪守本分从未得罪过你,可你为什么偏偏揪着我不放?啊?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说着挥动手中的鞭子,对其就是狠狠的一鞭。
“啪——”
“啊——”白芙蓉不忍疼痛惨叫出声,“哈哈!嫁?宁安然别自欺欺人了,你个侧妃也配说嫁?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侍妾而已!”
“你胡说!你才是侍妾!你才上不了台面!你个全家都死绝了的丧家犬有什么资格说我!”说着挥动手中的鞭子,直到将白芙蓉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才肯罢休。
看着白芙蓉那被抽的一道道疤痕的脸,宁安然心里畅快了不少。
“啪”将鞭子一扔,擦了擦手接着说:“哦!你还不知道吧?咢州白家被抄家灭族了,还是九族。哈哈!白芙蓉,因为你,你们白家一个不剩,全都死绝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什么?你说什么?白家怎么了——”白芙蓉挣扎着问道。
宁安然没有理会对方,自顾自的接着说:“不对,这不是还有你呢嘛。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白家就不能叫死绝了。所以啊,你这个白家最后一根独苗苗,可千万要撑住哦!我还没玩够呢,你可千万不要死啊!哈哈~”
说完后,也不管白芙蓉如何咆哮,径直往地牢外走去。
经过一个黝黑的路口时,往里看了看。那里面到底关了何人,祖父连她都不让靠近。哼,她早晚会弄清楚的。
宁安然走后,奄奄一息的白芙蓉,神魂俱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白家怎么会被灭族?
梦里自己虽然凄惨,但是白家乃天下第一望族,绝对没有如今这般情形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错了?白芙蓉开始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