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孤闻倏然愣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庞早已恢复冷漠的苏月婳,若不是短短一瞬的变化太快,他真会觉得……她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是因为最后一道天劫对吗?”傅孤闻猜出了缘由,“即使如此,那你现在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会信的。”
苏月婳蹙紧了眉:“你……”
“什么都不用说了。”傅孤闻打断她的话,“你要考虑的是尽快恢复,应对天劫,而我要做什么,都暂时与你无关。”
“傅孤闻!”
苏月婳放沉了声音,岂料不等再说什么,就被傅孤闻一把抓住胳膊,顺势拉拽地抱入了怀中。
他紧紧地抱着她,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什么都别管,也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走,就算你强行让人送我出了地府,我也会想办法再回来。”
“你是我的妻子,成亲那日说好了的,一生一世,白首不离弃。”
三言两语,触动真心。
苏月婳再难克制的眼眶酸涩,任由傅孤闻的相拥,她也慢慢地伸手抱住了他……
没多久,莫离很快便又折返回来了,他手中拿着药碗,碗中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那个……”他不太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大人,殿下,现在情况对我们不是很有利,所以……时间也不能过于耽误。”
傅孤闻和苏月婳都深知这些,两人也极快分开,各自压下了心绪。
莫离将汤药递送了过去:“若准备好了,那大人先把这碗药服下。”
苏月婳轻“嗯”了声,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爆发,她的法力开始迅速恢复。
但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也闪过无数画面,记忆如潮水般汇总凝聚,又有什么似乎在一点点地抽离消散。
就在这时,鬼王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沈卓潇跟着鬼差们追了过来,两股势力,气势汹汹地要将傅孤闻等人拿下。
“殿下,我去拦住他们!”风絮抽出佩剑,大步冲出去。
“月婳就拜托您了。”傅孤闻对着莫离举拳行礼,“我也出去,争取些时间。”
莫离还礼,“殿下,注意安危。”
两人冲出门去,与鬼差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傅孤闻凭借着体内的真龙之气,勉强抵挡着鬼差们的攻击,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而此时的苏月婳,在药力的作用下,终于恢复了法力。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
她站起身,大步走出鬼王殿,黑红长袍猎猎作响,鬼王令在掌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沈卓潇,你屡次纠缠不休,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苏月婳声音冰冷,带着摄人心魄的威严。
她挥手祭出鬼王令,一道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沈卓潇击飞出去!
沈卓潇发出一声惨叫,魂魄开始变得不稳定。
“我乃酆都鬼王阴璃,尔等鬼差,还不速速退下!”苏月婳亮出身份,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鬼差们见状,恐慌的纷纷跪地叩拜,敬畏的都怕极了。
沈卓潇惊恐地看着苏月婳,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怎么会……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忘魂草你用了?”
苏月婳冷冷地盯着他,懒得废话,只道:“你三番五次大闹地府,下了无间地狱,你应该也无怨无悔吧?”
不等沈卓潇有什么反应,她挥手一道法术,将沈卓潇的魂魄彻底打散,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旋即,苏月婳也对着瑟瑟发抖的一群鬼差们,直接挥手将他们打散。
处理完沈卓潇和鬼差们后,苏月婳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虚弱,法力又开始有些枯竭。
莫离走上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大人,药效还未完全发挥。”
还需要傅孤闻的心头血做药引。
莫离突然皱起眉头,看向傅孤闻,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苏月婳强撑着稳了稳状态,也看了眼傅孤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她直接错愕的悚然愣住——
“你……”她想说什么,明明上一秒脑海中还有印象,但下一秒,随着话音要脱口,竟然……记不得了!
难道这就是忘魂草的效力?
她一时弄不清,只觉得自己状态浑噩,她也眯眸复杂地看着傅孤闻:“你……你是谁?”
几个字终于脱口,傅孤闻和苏月婳都愣住了。
苏月婳是觉得奇异,想要纠正,但她就是对眼前的男人毫无印象,也并不认识。
傅孤闻是诧然她……竟然忘了自己。
虽说知道忘魂草肯定会让人忘记某段记忆,或者某个人,可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快的发生了!
“你不记得我了?”傅孤闻上前握住了苏月婳的手,“你再好好想想,真的对我没有印象了?”
苏月婳皱眉脸色阴郁,她下意识抽回手,也别过脸没有言语。
莫离倒吸冷气,“看来是真的忘了,也罢……”
他眼色叫过来傅孤闻,压低声:“还差最后一味药引子,就是你的心头血,但我看你的魂力也不是很稳固。”
稍顿,莫离又解释道:“生魂滞留阴间太久,又强行夺取忘魂草,损耗极大。若不尽快处理,殿下您恐怕……”
“我会魂飞魄散?”傅孤闻反问了句。
莫离反复皱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无妨。”傅孤闻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侧颜又深深地看向了苏月婳,“只要她能平安无事,我怎样都无所谓,准备取血吧。”
莫离确实想这么做,但是,他也不想给自己造那么多业障,万一傅孤闻真折损在这里了,他也承受吃罪不起。
他无措地握着傅孤闻的手腕,试探脉息,“不行,现在取血你根本撑不住,也取不了多少心头血!”
“那该怎么办?”傅孤闻便问。
风絮在一旁看着两人,心急如焚:“难道就没有两全之法吗?”
莫离踌躇的沉思片刻,缓缓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太过凶险了。”
“什么办法?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