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望去,就见王孙一路小跑着过来,在他身后一丈开外,一个白衣女子尾随而来。
王孙一脸讨好地奔过来,见了牛、赵二人连忙施礼。而后转向高杰道;“高师兄,人我已经带来了!”
高杰脸色一沉:“王孙!你怎么搞的?这时才来?”
王孙满脸邀功的神色一下凝住,嗫嚅道:“这个姑娘,走路缓慢,我……”
这时石在上前一步道:“那个什么孙儿,怎么才到?你怎么能让两位前辈等你呢?你不怕折了你的福吗?”
王孙正窝了一肚子火,闻言转头骂道:“放屁!两位前辈的心胸是何等的宽广,怎会与我等小辈计较?这种话也只有你这小肚鸡肠的人才说得出!”
石在哈哈一笑道:“这话就是你那个高师兄说的,不信你问一问,在场的人都可作证!”
王孙见高杰的脸色铁青,知道自己被石在绕了进去。正要说话,牛鸣轻咳一声,却原来那女子已走了过来。
池小五见王孙带个女子过来,不禁暗想难道他们寻来一个人假冒小桃?
但见此女一身素色麻衣,头上戴一个斗笠,垂下一个面纱遮住了脸部。穿着虽简朴,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不似一般的农家女子。
牛鸣问道:“高贤侄!这可是你所说的那个女子?”
高杰闻言把头转向王孙,王孙一挺胸道:“不错!就是她!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寻访到的!”转头对那女子道:“你有啥委屈尽管实说,两位前辈和高师兄会为你做主的。”
那女子向牛、赵二人行了一个万福,开口道:“我住在石河村,那日替姨妈上山采药,就在这棵大榆树下,忽地被一个人扑倒在地,当时奴家大声呼救,就听有人奔来,之后二人就打了起来。”
赵谷主听了,向牛鸣道:“如此说来,池小五见色起意,杰儿见义勇为,当是不虚了。”
牛鸣向那女子道:“这位姑娘!你要仔细辨认一下,当日那二人可在这里吗?”
女子答道:“当时我又惊又怕,一时怎能看得真切?”
牛鸣说:“此事须是马虎不得,你不要害怕,只管去仔细的辨认就是!”
王孙道:“这位高师兄就是当日救你的,那边的那个就是欺负你的人,你怎能不记得呢?”
那女子“哦”了一声道:“你这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当时那个人的确是这身打扮,还有这把剑,也是一样的!”
高杰闻言喜道:“高杰当时有幸一睹芳容,至今记忆犹新,姑娘终于记起我来了!”
石在哈哈笑道:“高小子你好肉麻,敢情你带着长辈是来相亲的吗?”
高杰正要反驳,那个赵谷主已开口道:“你若能记得这把剑,那就不会错了,此剑在天阶山独此一把。你再去看一下,那边的人可是欺负你的人吗?”
那女子闻言便向池小五走来,池小五自从这女子出现,就感觉那女子似乎在那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此时那女子走到他面前站定,面纱后的目光如同要把他穿透一般。
那女子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转头对赵、牛二人道:“当时那人将我抱住扑倒滚在地上,我只记得近距离的他那个时的样子,这样面对面看,似是而非,实在拿不准。”
牛鸣道:“你不要急,仔细的看!这个不能搞错的!”
石在却在那边叫道:“牛堂主,依本坑主理解,那姑娘的意思是让池小五抱着她再滚几圈,这样她才能辨清真伪!”
牛鸣正要开口,就听那女子道:“坑主所言极是,也唯有如此,方可保证辨认无误!”
牛鸣听了,只有把那句已到了嘴边的“男女授受不亲”咽了回去。与赵谷主对视一眼,那赵谷主道:“只要能辨认清楚,一切就按你的方便来,我们可保你不会受到伤害!池小五,你不可乱动,一切任这位姑娘……辨认。”
那女子道了一声“万福”,便向池小五靠近,双手攀住他的肩膀,猛地一拉,面纱一飘,露出一道缝,此时二人距离极近,池小五透过那道缝,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居然是甄九娘!
没等他有所反应,甄九娘已将他扑倒在地,二人几乎是耳鬓厮磨,池小五轻声道:“原来是你,你欲如何?”
甄九娘抱着他翻滚了一圈,趁机附在他耳边道:“果然是你!三郎呢?”她本以为眼前之人是已占据池小五肉身的三郎,故而借着王孙找苦主的时机冒名顶替而来,本打算借天都峰的门规逼三郎离开天都峰,和自己隐居修炼。
但以她敏锐的感觉,一到现场就觉察到不对劲,故而找借口近距离观察,发现果然池小五居然已经夺回肉身!饶是她机巧百变,一时间也乱了方寸,问了一句,便紧紧抓住池小五的肩膀,身子几乎僵了 一般。
池小五尚未回答,就听高杰一声大喝:“无耻之徒,快快放开那姑娘!”一股劲风破空而来,
甄九娘听有人来,身子一振,当即飞快地在池小五耳边道:“你聪明的,配合好我!”
说完,一把推开池小五,坐起身来,却见石在拦住了怒目圆睁的高杰,李让在一边劝道:“高兄稍安勿躁!他们是奉两位前辈之命在还原当时情景,切不可打断!”
石在也接着嚷道:“对啊!绝对不可打断,池小五你们继续!”
王孙也跳过来叫道:“高师兄也在还原当时情景,那天高师兄就是这般神勇无匹,从天而降的!”
牛鸣轻咳一声,打断几人的争吵,问那女子道:“姑娘可辨认清楚了吗?”
甄九娘已起身整理好衣服,闻言向牛鸣福了一福答道:“奴家已辨认清楚了,两位老丈当真可替奴家作主吗?”
赵谷主道:“你辨认清楚就好,我们一定为你做主,天阶山是不会护短纵凶的!”转向牛鸣道:“如今真相大白,牛堂主你看如何处置天都逆徒?”言语神态隐隐有天佑峰稳压天都峰一头的意味。
牛鸣深吸一口气,道:“池小五,见色起意,污人清白,触犯门规……”
话未说完,就听甄九娘急忙打断他的话道:“不是这样的!老丈听我一言,当时那人扑倒我,在我身上又摸又掐的,我一开始也以为遇到了歹人,故而大叫,但当我逃脱后,却发现在我的衣服里居然有一条小银环蛇,幸亏已被掐死,不然被它咬了一口,我命休矣,此时才知道误会了这位……小哥!应该是他发现了这条蛇,才出手相救的!不想却被奴家误会了!”说完转向池小五问道:“这位小哥,是这样吧?”
池小五听了,暗道这甄九娘当真是狡猾,自己如果此时顺着她的话去说,那以后岂不是会被他拉着鼻子走?她后面如还设有什么陷阱,自己如何避得过?
但如不按她的话去说,那自己就是见色起意,单只这一条,就非自己所能承受的,何况他隐隐感觉到这个事似乎已被卷入两峰的博弈之中,则更是大意不得。
正左右为难时,就听石在笑着嚷道:“我就说池小五不会干那不要脸的事吧!你这是在助人为乐嘛!只是你助人可以,可不能趁机揩油吃豆腐啊!人家可是清白的大姑娘!怎能让你……”
话未说完,甄九娘忽地掩面而泣,向牛,赵二人跪倒,抽抽搭搭地说道:“请二位老丈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