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吗?”
谁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今十万大军围攻,白马义从损失过万,所有的一切,都只化为了这蓄力一击罢了。
冲杀开始了。
这是大汉历史上少见的史诗级对冲,这是大汉历史上罕见的步骑对冲;这是大汉历史上从未见到了天下第一对冲。
任何的战斗余波,足以破坏一个城市,所谓钢铁洪流在其面前,好似和脚下的小草一般卑贱。
导弹如同天上落下的雨滴,可以湿润他们的身躯;哪怕核弹呢?
谁都会这样想?
核弹的能量能够湮灭这两支军团吗?
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
如果处于核弹中心,两支军队会毫无疑问的受到重创。
但每一支军队的速度在蓝星都快过的导弹,当核弹发出的一刻,他们就能感受到危险,而后四散。
单单冲击波,很可能连铁甲都刮不破。
至于说强大的核辐射,早先测试中,对于三阶以上的单位,基本都没有杀伤力了。
或许氢弹造成的伤害,才能真正实现重创,但很可能也是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罢了,如此好的条件,很难完全存在。
强大军队,强大武将,都有一定危险感知能力,当氢弹瞄准的那一刻,他们可能就已经搜寻到方向。
最终就又变成了,是导弹快?还是他们快?这样的问题。
····
尘烟滚滚,对岸小河缓缓东流。
一片宁静祥和的模样,战争过后,百姓出身的战士们尸体被小溪挂向东海,百姓养的马匹被斩杀后烤了吃肉,百姓种植的庄稼被大军团行军踩踏倒伏一片。
明年春天,秧苗不知道还能不能泛起来了。
公孙瓒逃走了,他逃的很狼狈,来之时,他带了足足3万白马义从,而离开之时,他仅仅带上了300亲卫。
天下第一的史诗军团,今日被袁绍大军围杀在了界河南岸,也决定了公孙瓒争霸天下的基业,就此烟消云散。
“胜了!是大胜!”
不知是哪名士兵先喊出了这话,而后10多万将士齐声欢呼,无论如何,他们赢了,先登死士将白马义从挡住了,无数的白马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毛发,浸湿了草地。
青草香甜,此时却也沾满了血腥味。
袁绍损失不可谓不大,10多万大军围杀,哪怕条件有利,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但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胜了!”
“我们赢了!”
“哈哈哈!”
河北战士欢呼雀跃的声音传到了鞠义的耳中,此时的他缓缓从地上坐起来。
方才他带军冲锋,亲自拦截,虽然将主力拦下,自身却也受到了不少伤害,先登死士更是损失数千,折损了元气。
但这并不是伤亡最惨重的。
最惨的是颜良率领的河北卫,颜良重伤,河北卫伤亡过万。
作为亲自阻拦公孙瓒正面冲锋的军团,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
无论如何,当河北战士的欢呼声传入耳中,一切都值得:不是吗?
今日一战,公孙瓒再也不能阻拦袁军北伐之路。
河北局势,越发明朗。
····
尘埃落定。
袁绍在巨鹿城中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众文臣武将的笑脸。
眼见如此,袁绍不安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不禁呼出一口气道:
“如何?”
“基本全歼,让公孙瓒逃走了。”
郭图兴奋说道。
虽然他并未直接参战,但如此大胜消息,一定要先从他口中说出来。
“很好!”
袁绍很平淡,或是说极为平淡。
他强行让自己身躯做起,望向沮授:
“先行收兵吧,我军需要休整!”
随后,他又闭上了眼睛,瞬间睡下,这次睡的格外安稳。
田丰等人对视一眼,皆是点头。
袁绍很冷静,相比公孙瓒他多了些脑子。
如今河北需要的是吸收战果养精蓄锐,所谓公孙瓒,没有了白马义从,那就是断脊之犬罢了,根本不堪一击。
从始至今,袁绍从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真正的对手,是在北方磨刀霍霍的辽东。
“经此一战,主公心境又上一台阶,胜不骄败不馁,能明晰局势,而沉稳冷静,果为明主。”
界桥之战的总策划田丰对此如此评价。
此时,沮授有些忧虑,问道:
“主公让我们先行退兵,如若此时辽东进驻幽州,又当如何呢?”
他有些看不清楚了,或许这是河北众人共同忧虑的。
还不等田丰回答,许攸先是笑道:
“辽东幽州结盟,方能抗衡主公,如今公孙瓒受到重创,辽东冒然出击,就要面对两面受敌之境。”
“而如若辽东以援助为名出击,袁公未曾北伐,公孙瓒必然不愿,更是不能南下,我等可安心休整几月,以待再次北伐,到时候公孙瓒是敌是友,还说不定。”
所谓战略规划,他虽然不如田丰,却也不算太弱。
如今失去白马义从的公孙瓒,仅能依靠坚城防守,虽然少了机动,却底蕴尚存,面对大军压境,必然难以坚守,却依然可称之为麻烦。
这就是一块摆在段尘和袁绍面前的肥肉,但如今,谁敢先吃这块肥肉,另一人必然趁着其消化虚弱之时北上。
除非···
除非辽东真的能够一口吞下!
·····
寿春城中,孙曹两军一东一西,一南一北,相互以此为界,实现割据。
所谓守江必守淮,如今江东竟然夺得了淮南之地。
历经一战,寿春城惨败不堪,早先琼楼玉宇,早就被战火摧毁,百姓苦不堪言。
曹操占据寿春,孙策分割合肥,二人各有所得。
袁术修建的宫殿后院,遭受破坏较小,依然富丽堂皇,一处装饰豪奢的亭子之中,曹操和孙策对坐饮酒。
“伯符,想你不及弱冠,子承父业,如今已然称霸江东,进据淮南,当真少年英才。”
曹操不吝赞美之词,当今天下,孙伯符确为英雄。
却见孙策丝毫不怯,直接爽朗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
“孟德叔过誉,我仅为小辈,子承父业,侥幸得英才相助方能成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若是以往,他可能会直接承认,但如今天下,北方英才何其之多。
饶是孙策,也感受到了压力,自是心境谦逊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