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怀揣着劫后余生的紧张与庆幸,像几只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在死寂的小镇中摸索前行。月光如霜,洒在石板路上,泛着清冷而幽寂的光,四周房屋的门窗紧闭,恰似一张张沉默寡言的嘴,隐匿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的脚步轻缓而谨慎,每一步落下都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凝固的空气,不敢发出太大声响,深恐打破这片死寂,从而招来更多未知的危险。
贺国安神情肃穆,如同一头警惕的猎豹,走在队伍最前端,时刻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他的眼神犹如鹰隼般锐利,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邓煌则紧紧跟在他身后,手中死死握着缴获的手枪,手指紧张地搭在扳机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像随时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陆诗涵全神贯注地留意着队伍后方,她那敏锐的听觉恰似灵动的雷达,任何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哪怕是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她都会立刻警觉起来。柳乘风、于娟和张羽同样不敢有丝毫懈怠,彼此紧紧相依,形成一个紧密的小团体,相互支援,眼神交汇间传递着坚定与信任。
他们沿着一条狭窄逼仄的小巷前行,小巷两旁的墙壁斑驳陆离,岁月的痕迹在上面肆意蔓延,更在低声诉说着往昔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墙壁上,脱落的墙皮如同一片片凋零的花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突然,贺国安猛地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他微微皱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小心,那边好像有动静。”众人闻言,心中猛地一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心脏,纷纷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武器,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拐角,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贺国安微微松了口气,轻轻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进。就在他们快要走出小巷时,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从后方传来,仿佛是恶魔在黑暗中轻轻低语。众人心中一凛,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迅速转身,手中武器齐刷刷地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待看清只是一只老鼠从废弃的杂物堆中窜过,众人才如释重负,纷纷长舒一口气,紧张的氛围这才稍稍缓和,不过每个人的额头都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随着不断深入,他们逐渐接近小镇边缘。贺国安远远望见那片稀疏的树林,心中不禁一喜,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地说道:“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众人听后,疲惫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希望的曙光,原本沉重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仿佛那片树林就是他们通往自由的大门。
终于,他们清晰地看到了小镇边缘那片稀疏的树林,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他们招手。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就有很大机会摆脱敌人的追捕,重新获得自由。六人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树林之时,意外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一个站岗值班的人恰好巡逻至此,月光下,他那敏锐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了这六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他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脸色骤变,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不好,有人逃跑了!”紧接着,他迅速吹响了随身的喇叭。尖锐刺耳的喇叭声瞬间划破了小镇夜晚的宁静,如同一把利刃,在寂静的夜空中疯狂回荡,那声音犹如恶魔的咆哮,令人胆寒,也将他们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彻底碾碎。
六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心中暗叫不好,一种绝望的情绪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贺国安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大喊一声:“快跑!”六人如同受惊的野兔,不假思索地立刻朝着树林冲去。然而,四面八方仿佛凭空涌出了无数手持武器的人,如潮水般迅速将他们包围起来,密不透风。
“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一个充满戏谑与残忍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正是之前那个满脸横肉的首领。他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冷笑,那笑容就像是刻在脸上的恶魔印记,眼神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凶狠与残忍,犹如一只盯着猎物的恶狼。
贺国安等人迅速背靠背站成一圈,手中武器紧紧对准周围的敌人,眼中毫无惧色,反而燃烧着愤怒与不屈的火焰。贺国安挺直身躯,大声怒喝道:“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放我们离开,今日之事自可善了!否则,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们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首领却嗤笑一声,笑声中满是不屑:“就凭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让我们付出代价!”说着,他一挥手,如同指挥着一群恶犬,手下的人便如潮水般朝着六人汹涌扑来。
一场激烈且残酷的战斗再次爆发,六人虽奋力抵抗,但敌人人数众多,且占据着绝对优势。邓煌、陆诗涵、于娟手中的手枪不断喷出火舌,枪口的火焰在黑暗中闪烁,就像是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之光,终于还是打倒了几个冲在前面的敌人,溅起的鲜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而柳乘风和张羽,则毫不犹豫地抽出短刀,眼神中透着决然,准备与敌人近身搏斗,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没了趁手的武器,仅靠手中这四把手枪,还有两柄短刀,一把匕首,六人在敌人的围攻下处处处于被动,而且一直被压着打。每一次躲避攻击,每一次奋力反击,都显得那么艰难。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与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身体流淌。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四把手枪的子弹终于打空了,那一声声令人绝望的“咔哒”声,终于还是是命运敲响的丧钟。贺国安、柳乘风、张羽他们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在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然而,他们依然顽强地战斗着,眼中的坚定未曾有丝毫动摇,哪怕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哪怕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他们也绝不屈服。就在众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邓煌的目光突然扫到不远处的关隘处有一辆汽车,估计是这些人的专用车。他心中猛地一动,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大家往那边冲,抢车突围!”
众人闻言,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立刻朝着汽车的方向奋力冲去。他们不顾一切地杀出一条血路,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柳乘风挥舞着短刀,刀光闪烁,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阻挡在他面前的敌人纷纷倒下;张羽则凭借着壮硕得身躯,在敌人的包围圈中横冲直撞,寻找着突围的机会;贺国安、邓煌、陆诗涵和于娟则在后面掩护,用手中的武器与敌人殊死搏斗。
终于,他们来到了汽车旁。邓煌迅速打开车门,发动汽车。汽车发出一阵轰鸣,这也是他们最有力的怒吼,朝着拦路的敌人冲去。敌人见状,纷纷惊慌躲避,一时间,尘土飞扬。
就在汽车如脱缰野马般不顾一切地朝着包围圈外猛冲之时,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汽车轮胎。“砰”的一声巨响,轮胎瞬间瘪了下去,汽车车身猛地一歪。然而,邓煌他们并未因此停下,而是咬着牙,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继续驾车向前冲。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冲出去。
可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就在汽车即将突破重围之际,突然,一辆汽车如黑色的幽灵般从侧面呼啸着猛冲过来,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那辆汽车毫无征兆地狠狠撞上了他们的车。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邓煌他们的车瞬间失控,连人带车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撞飞出去。车身在空中疯狂翻滚,尘土飞扬,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众人的惊呼声,那场景犹如世界末日般可怕。金属的碰撞声、玻璃的破碎声、众人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绝望的悲歌。
不知翻滚了多少次,车身终于重重地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巨响,扬起一片尘土。六人被撞得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感觉移了位一般,浑身更是酸痛难忍,好像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出痛苦的哀号。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强忍着剧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夺命牢笼。他们挣扎着,用尽全力准备踢开车门。
然而,他们的厄运并未就此结束。就在车门被踢开的瞬间,无数双犹如铁钳般有力的大手,从黑暗中猛地伸出,如同是来自地狱的魔爪,牢牢地抓住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硬生生地从车内拽了出来。六人此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只能感觉到那一双双大手的冰冷与强硬,如同被死神紧紧握住。
还没等他们开口呼救或者做出任何反抗,“砰砰砰”几声闷响,几个人影手持枪托,毫不留情地又朝着他们的脑袋狠狠砸去。六人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如同被世界遗弃的玩偶,任由命运的摆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被人用枪托敲晕的方式,还真的挺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天被人敲了两次的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再次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六人又一次悠悠转醒。意识逐渐回归,他们只觉浑身刺痛,骨头更是几乎散了架。待视线稍稍清晰,却发现这次的待遇明显与之前大不一样。六人双手双腿皆被困住,整个人被垂直吊着,唯有脚尖能勉强够着地面。如此姿势,若脚下微微用力,胳膊方能好受些许,可胳膊稍感舒适,脚尖又不堪重负,酸痛感如电流般迅速蔓延。众人心中皆是一阵暗骂,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想出这般损招,简直毫无人性。
然而,此刻的他们却不敢将这愤怒骂出口。因为在他们面前,正站着一男一女,那两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显然就是之前被他们狠狠揍过的两人。六人心中暗自叫苦,早知道当初逃跑的时候就不该下手那么狠,这下可好,明显是遭到报复了。但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六人彻底清醒过来后,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皆是一脸狼狈,个个鼻青脸肿,模样凄惨。但他们还是迅速镇定下来,深知此刻唯有讨好面前这两人,或许才能少受些罪。
贺国安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与谦卑:“大哥,大姐,之前实在是对不住啊!我们也是慌了神,才做出那些冒犯的事。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这些小喽啰一般见识了。您瞧瞧,您二位这威风凛凛的气势,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哪能跟我们置气呢。”
邓煌赶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哥大姐,我们当时真不是故意的。您看您二位,这行事风格多干脆利落,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主儿。我们在您面前,那就是蝼蚁一般。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陆诗涵更是楚楚可怜,一副小女孩姿态,可怜兮兮说道:“大姐,您这气质,简直就像这末世里的女王,谁见了不佩服啊。刚刚我还跟他们说呢,这世上怎么会有您这么厉害又漂亮的女子,肯定是老天派来拯救我们的。”
柳乘风也跟着赔笑道:“大哥,您那身手,之前跟您过招的时候我就见识到了,简直是出神入化啊!要是我能有您一半的本事,在这末世里也能横着走了。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给条生路吧。”
于娟也赶紧说道:“美女,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真知道错了。您这么善良,肯定不忍心看我们受苦。以后您要是有什么吩咐,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羽更是满脸堆笑,因为那女人竟然抽出短刀,贴在可他脸上,于是尽显讨好地说:“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您这刀子在我脸上比划,我这小心肝啊,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您这么美,心地肯定也特别好,就放了我们吧。”
贺国安见两人不为所动,又接着说道:“大哥大姐,您二位在这末世,那绝对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啊!看看这小镇,被您二位治理得井井有条,我们打心眼里佩服。不像我们,就知道瞎跑,啥都不懂,要是能跟在您二位身边,学个一招半式,那可真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邓煌马上接上:“是啊是啊,大哥您的风采,那是与生俱来的。就说之前围捕我们的时候,要不是有您二位的牵制,我们早跑了。就说现在,我们完全就像被您二位玩弄于股掌之间。要是能得您指点一二,我们以后在这末世,也能给您二位效力,为您冲锋陷阵。”
陆诗涵眨着眼睛,一脸真诚地说:“大姐,您看您不仅有女王般的气质,这审美也是一流的。就您这一身装扮,简约却不失大气,在这末世简直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我们都在想,要是能跟您学学穿搭,那走到哪儿不得被人羡慕死。”
柳乘风也跟着起哄:“对对对,大哥您的眼光肯定也独到。就说您挑选的这些手下,各个都训练有素,一看就是您精心培养的。不像我们,单打独斗还行,一到团队协作就露怯,要是能跟您取取经,那我们也能像您的手下一样厉害。”
于娟跟着点头吹捧道:“美女,您看您这善良的眼神,就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刚刚肯定是我们不懂事,惹您生气了。您就原谅我们这一次,我们保证以后规规矩矩,再也不敢冒犯您二位了。”
张羽更是夸张地说道:“姑奶奶,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您要是放了我,我以后每天给您烧香拜佛,祈求老天爷保佑您长命百岁,青春永驻。您这么美,这么好,肯定会答应我的,对吧?”
贺国安又连忙补充:“大哥大姐,我们知道您二位神通广大,肯定认识不少厉害的人物。说不定以后还能带着我们结识结识,让我们也开开眼界。我们对您二位,那可是真心诚意的佩服,以后绝对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邓煌紧接着说:“没错没错,大哥您要是愿意收留我们,我们肯定把您的话当成圣旨,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在这末世,能跟着您二位,那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陆诗涵抿了抿嘴唇,娇声说道:“大姐,您就像那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我们这些在黑暗中迷茫的人。要是能得到您的庇护,我们以后肯定好好表现,绝对不让您失望。”
柳乘风也赔着笑说:“大哥,您那宽阔的胸怀,就像这末世里的避风港。我们这些小船,在外面漂泊得太累了,就想停靠在您这儿。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于娟急切地说:“美女,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您要是有什么脏活累活,尽管吩咐我们,我们保证做得妥妥当当。”
张羽带着哭腔说:“姑奶奶,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不会走道的孩子,您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要是不放了我,他们可怎么办啊。您这么善良,肯定不忍心看我家人受苦,求求您了。”没办法呀,那个女子的短刀一直在张羽的脸颊上滑动着,感觉特别的瘆人。
六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吹捧之能事,态度诚恳至极,甚至带着几分卑微。然而,面前这两人自始至终都未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表演,脸上挂着阴鸷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那女子,手中拿着一把短刀,时不时在每个人的脸上轻轻比划着,刀刃反射出的寒光,映照着众人惊恐的面容,显得格外瘆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特别关照张羽,让他非常的头疼。
好几次,张羽险些被那女子的举动给激怒,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但看着那锋利的刀刃,一想到若是脸上被划上一刀,那滋味绝对不好受,只能强忍着怒火,继续陪着笑脸,不停地说着:“姑奶奶,您就高抬贵手,别吓我了。您这么漂亮,心地肯定善良,饶了我吧……”
就在六人说得口干舌燥,实在没力气继续哄这两个变态开心,满心以为两人就要对他们动手之时,“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缓缓打开。一道黑影从门外缓缓走进,由于背着月光,一时之间,众人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从那大腹便便、宽大的身影来看,此人必定身形肥胖。而且此人一出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便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自那宽大的身影踏入屋内,刚刚还阴森可怖的一男一女,瞬间变得无比乖巧,如同两只温顺的羔羊。
只听那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们两个出去,别打扰我,我要好好照顾照顾我的食材。”说着,竟露出阴森森的笑容,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好似来自地狱的低语。
这声音,这笑容,让六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不知为何,他们总感觉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等那一男一女委屈巴巴地低着头,一步三回头,极不情愿地退出去后,六人心中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蔓延开来。“什么鬼,我们这怎么就成食材了?”贺国安心中暗自叫苦,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想到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众人基本上彻底绝望了,刚刚为了求生,他们已然极尽谄媚之能事,各种马屁拍得天花乱坠。说实话,要是搁到以前,这些肉麻的话,他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实在是羞耻到了极点。可现在,为了活下去,尊严什么的早就顾不上了。
见六人不再说话,一个个面如死灰,垂头丧气,似乎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那壮汉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怎么,不拍拍我的马屁?”语气中满是调侃,似乎很享受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
张羽越听这声音越觉得不对劲,他缓缓抬起头,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激动得语无伦次,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刘……刘……”那模样,显然是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其他人一听,也都立刻将目光急切地迎了上去。此时,壮汉已经完全走进屋内,还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随着光线的变化,他的面容彻底清晰地显现在众人面前。
“老刘!”贺国安率先反应过来,惊喜地叫道,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刘哥!”柳乘风也跟着喊道,脸上的疲惫与恐惧瞬间被兴奋所取代。
“刘爷爷!”陆诗涵则脆生生地叫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三人异口同声,只是每个人的称呼都不太一样,却都饱含着惊喜与亲切。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枪支俱乐部的保安刘青山。当时张羽他们返回俱乐部去给他送物资,不过那时候刘青山就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会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再次遇见他,众人心中不禁感叹这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刘青山看着几人都是一身伤痕,满脸狼狈,心中一阵心疼。他急忙快步走到陆诗涵身边,眼神中满是关切,一边轻声安慰着“孩子别怕”,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束缚她的绳索,先将陆诗涵轻轻放了下来。接着,他又迅速来到张羽身旁,同样小心地帮他解开绳索,嘴里念叨着“小胖子,受苦了”。随后,贺国安、柳乘风、于娟、邓煌也都在刘青山的帮助下被放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张羽喘着粗气,快速地将于娟和邓煌给简单介绍了一下,让大家相互认识。
很快,众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紧紧围在了刘青山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问长问短起来。尤其是张羽,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于是刘青山清了清嗓子,开始一一为大家解答。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在枪支俱乐部过完余生算了的,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胖,行动起来实在不方便。后来遇见了你们四个,看你们那么有活力,我这颗沉寂的心啊,也就跟着躁动起来了。那天和你们一起喝酒,我喝得有点高。等你们离开后,我就越发觉得空虚无聊,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这一喝,脑子一热,就决定出去闯荡闯荡。我怕你们担心,就特意在俱乐部留下了些消息,然后就一溜烟前往了末世之塔。这一路上啊,真是历经千辛万苦,不过总算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说到这里,刘青山轻轻叹了口气,好像那些艰难险阻还历历在目。
“可来到末世之塔后,才发现情况完全不一样。人家嫌弃我又胖年纪又大,根本不给我靠近末世之塔的机会。别说去验证什么了,就连进入山谷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把我轰走了,甚至连当供养人的机会都没有。他们说我这种年纪的人,又没有一技之长,还胖,肯定是那种好吃懒做之人。”刘青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被赶出来后,我又没得吃又没得喝,而且为了赶路,物资也全部消耗完了。就在我走投无路之时,遇到了一群和我情况差不多的人,不过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刘青山顿了顿,继续说道。
说到这,张羽忍不住立马出言反对,他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不对呀,刘叔,哪儿叫老弱病残了,看守我们的那一男一女,看起来正常得很啊,就是心里指不定有些毛病,一直说要吃我们。刘叔,你们不会真的吃人吧?”说着,张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刘青山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说:“他们俩也都是可怜之人呐。那个男的叫小李,一只眼睛瞎了,而且腿也有问题。那个女子叫阿霞,遭遇也非常凄惨,末世以来,一直被人折磨。好不容易来到末世之塔,也没能逃脱厄运。而由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组成的队伍,就一直盘亘在末世之塔附近,对供养人和想要前往末世之塔的人进行劫掠。随着时间推移,我们的队伍逐渐壮大,可资源却开始有些不够了。”刘青山一边说,一边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怜悯。
陆诗涵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刘青山,眼中满是害怕,声音颤抖地说道:“那……那不会你们就开始吃人吧?”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似乎一直在抗拒这个可怕的答案。
刘青山苦笑着说:“也就是偶尔……”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张羽故作害怕地说道:“那就是吃了不少了,刘叔,你不会要把我们也吃了吧?”说着,他假装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刘青山抬起手,轻轻揉着张羽那乱得像鸟窝一样的头发,笑着道:“放心,你小子全身都是肥肉,谁稀罕吃你呀,不怕高血糖、高血压呀!”刘青山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宠溺,似乎又回到了在俱乐部时和张羽他们相处的轻松时光。
邓煌突然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刘哥不会是要我们加入你们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与疑惑。
刘青山笑着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说道:“你们这些人,除了这个大姐,哪儿还有老弱病残呀,就算我想,也没人收你呀,难不成把你们全部弄成残疾?”
于娟听罢,顿时一脸黑线,忍不住怒道:“怎么?看不起老娘,刘胖子,有本事比划比划!”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滚圆,一副随时要和刘青山干架的模样。
刘青山有些尴尬,忍不住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抱歉的笑容,接着说:“口误,口误,可别见怪!你们都是风华正茂啊。不过此处真的不是个好归宿,而且供养人已经完蛋了,这里就留下一个末世之塔,周围还环绕着太多厉害的僵尸。能来此处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少了,我们也打算转移了。对了,你们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呀?”刘青山一脸关切地看着众人,眼神中透露出对他们经历的好奇与对未来的担忧。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刘青山,从进入末世之塔山谷遇见毛僵的惊险遭遇,到那些全副武装、持有特殊卡片就能随意进入末世之塔的神秘人,毫无保留。至于接下来的打算,众人表示应该就是去寻找他们另外一个队友娄子豪。
刘青山听闻众人的经历,也是长叹一声,他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末世以来,真的不适合人类生存了,未来想必会越发艰难。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就得狠,比幸存的人类狠,比变异兽狠,比一直在变强的僵尸更狠。”
柳乘风眼睛一亮,满脸好奇地直接问道:“刘哥,怎么个狠法?”他向前凑了凑,脸上写满了期待。
刘青山毫不犹豫地直接回道:“那就吃他们,等人类再次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人类文明自然可以得到延续,而不是靠躲避,靠所谓的并不公平的末世之塔来延续。”刘青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似乎对这个观点坚信不疑。
于娟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问道:“僵尸和变异兽能吃吗?它们应该都带有病毒吧,不然你看那些拜尸教的人,吃了僵尸肉,都变成了什么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如果真的变成怪物,失去了自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于娟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解,她实在无法想象吃僵尸肉的后果。
刘青山笑着说:“那你们看看我们,有没有人像怪物,我们吃了那么多僵尸,不也都好好的嘛,甚至身体内很多疾病都得到了缓解,而且力气也变大了很多。”刘青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自信地说道。
“对呀,这是什么情况?”大家都非常的费解,张羽忍不住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你们不会通过吃人肉,来化解僵尸肉带来的副作用吧,我……我可吃不下人肉!”张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好像已经看到了可怕的场景。
刘青山拍了拍张羽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想哪儿去了,僵尸是僵尸,人是人,完全不一样的。我们之所以吃僵尸肉没有任何副作用,也没有发生变异,是因为我们通过特殊的加工方式。当时我加入队伍的时候,大家没吃没喝,几乎陷入了绝境。后来抓到了一只僵尸,大家非要我进行加工,可我哪儿会什么厨艺呀,但大家伙说我,脑袋大脖子粗,明显就是先天厨师圣体,架不住众人一再怂恿,不做不行呀,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没想到还真被我做出来了可以食用的僵尸肉。”刘青山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艰难的时刻。
听完刘青山的话,所有人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纷纷像看救星一样看着刘青山,眼神中充满了无比的期待,迫不及待地希望他告诉众人具体的办法。可等了好久,刘青山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想想也是,这可是末世保命的手段,有所保留也是正常的,大家也不好继续追问。不过刘青山笑着安慰大家,让大家先休息一下,他马上就带众人离开,让他们一切都放心。
可张羽却有些担忧,他皱着眉头,一脸关切地说道:“刘叔,你就这样放我们离开,那你怎么办,肯定要受到牵连的呀?要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吧?”
刘青山非常自信地回答道:“你们就放心吧,我如今可是队伍里的二当家,而且僵尸肉也就只有我会做。只要不太过分,放走几个人而已,这点面子,我们老大还是愿意给的。离开嘛,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已经是这个队伍的一部分了。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我们这个队伍,已经没有未来了,而且路也是越走越极端,这才是我不愿意留你们的原因。虽说在末世吃人没有错,但不应该只要是正常人就全部吃掉,这就太极端了,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走向灭亡。不过老大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是不可能离开的,如果最后真的走到了终点,也算是报了当初的知遇活命之恩。”刘青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听刘青山说完,几人也是感慨良多,可又是无可奈何。
不过在准备送走众人之前,刘青山却叫住了张羽,一脸严肃地说有些事要单独和他交代,并且让他跟着,顺便把他们的武器给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