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眼睛眨了眨,面上犹豫了一瞬,却终是点了点头。心里那点小算盘,如同火星落在干柴上,悄然燎原。
夜幕将临,四合院的炊烟升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无人知晓,在这安宁的背后,一场更大的风波,已经悄然在胶水罐中酝酿成形。
夜色悄然落下,四合院在一片饭菜香气中缓缓沉入宁静。胡同尽头的路灯开始一盏接一盏地点亮,光晕打在青砖灰瓦之上,映出斑驳不清的影子。而在这静谧的掩盖下,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正在酝酿。
何雨柱坐在厨房的门槛上,一根烟斜斜地夹在指间,火星在暗夜中时明时暗,照亮他那张带着讥诮笑意的脸。他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目光如刀子般穿过烟雾,钉在不远处那个正鬼鬼祟祟摸进秦淮茹厨房的身影上。
许大茂。
“这孙子还真来了。”何雨柱低声嘟囔,烟头在指间旋转着,“就不知道,胆子是借来的,还是他真想踩雷。”
他没有阻止。他反而很满意。
因为,他想知道,这个自诩滑头的家伙,在关键时刻到底是个什么料。
许大茂那边,动作极轻。他穿着一件灰色旧棉袄,翻领立起,遮住了大半边脸,像个做贼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包起来的小罐子,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没人注意,这才慢慢地揭开布口。
里面,是那罐深褐色的“特种胶”。
浓烈的酸臭味在冷夜中散开,呛得他鼻头一皱,几乎要打喷嚏。他连忙捂住口鼻,心头泛起一股不安。
“这玩意儿……真能粘人到那地步?”他脑子里浮现出早上贾张氏撕心裂肺的模样,屁股撕裂了裤子还被死死吸附着的惨状,喉结微微动了动,吞了口唾沫。
但转念一想,他咬咬牙,低声道:“你不是说自己胆大?今天就看你敢不敢动真格。”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灶台前的木凳边,蹲下身,把罐口对准凳面,手一抖,胶液滴落的瞬间像是某种怪异的寄生物,“啪嗒”一声贴上木头,泛着油光。
他动静虽轻,然而在不远处厨房门口的阴影里,何雨柱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没作声,嘴角却缓缓咧开,像是在欣赏一场默剧。
“你说你胆子大,可你不知道啊——”他在心里默默念着,“你用的是我手上的胶,可你不知道,我那凳子是经过处理的,漆脱得干净,表面粗糙……这秦淮茹家的凳子,可是上了油蜡的,粘不牢。”
他掸了掸膝上的灰尘,站起身,一边把烟头弹进旁边水缸里,一边低声哼着小调,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了屋。但他心底却泛起了更深的一层波澜。
“他敢动手,就说明他真是想踩我脚下的这一块地。”他拧了拧眉头,眼中闪出一抹幽冷,“既然如此,那这局——就不能轻易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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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四合院被一阵劈里啪啦的锅碗声吵醒。
何雨柱起得比谁都早,已经在厨房里烧起热水,还用老菜帮子把厨房的灶台擦得一尘不染。他站在灶前煮着白粥,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隔壁秦淮茹家的方向。
不一会儿,就见秦淮茹一边抱着闺女,一边打着哈欠推门而出。她脸上挂着几分睡意,却仍旧掩不住那种细腻温婉的神色。晨曦透过院中的树枝洒在她身上,连老墙都似乎因她而温柔几分。
她照例走进自家厨房,把孩子放在角落的小凳子上,转身就坐到了灶前的那张凳子上。
何雨柱眼睛猛地一亮,心里却不由得泛起一丝荒诞的紧张——就像一个导演正看着自己布置的场景,等待演员按部就班地入戏。
“坐下了……”他低声自语。
然而——
几秒过去了。
秦淮茹并没有像贾张氏那样跳起来、惊叫、挣扎。
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低头打着火,甚至还伸了伸懒腰。
“咦?”她轻轻蹙眉,自言自语道,“这凳子怎么有点黏?”
她起身轻轻一提,凳子仿佛有点阻力,但随即又松脱了。她狐疑地低头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
“奇怪,是谁弄了胶水?”
何雨柱在窗后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微一动,眼中露出一丝早已预料的讥诮。
许大茂那点小心思,还真当自己看不透?
他转身出了厨房,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哟,秦姐,早啊,咋了?你看着那凳子干嘛?”
秦淮茹抬头,有些困惑地说:“不晓得谁在我家凳子上弄了点什么东西,像是胶水,坐着挺别扭的。”
“啊?”何雨柱故作惊讶地蹲下去看了看,嗅了嗅,“这味道……哟,这可不是一般的胶啊。”
“你怎么知道?”秦淮茹不解地看着他。
他神色一正:“这种胶我在厂里用过,是黏电线外皮的,一不小心沾到衣服上就很难清理。你这要是坐得久了,裤子都得废。”
秦淮茹一惊,立刻伸手去摸自己身后:“那我得快换一条,真是晦气,谁这么缺德……”
何雨柱嘴角挑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换去吧,我这边水刚烧开,一会儿给你带点洗涤剂过去擦。”
“雨柱啊,还是你细心。”秦淮茹感激地说了一句,抱着孩子回了屋。
而何雨柱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沉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许大茂家那扇紧闭的窗户,低声道:“试探就到这,下一步……可要你自己承担代价了。”
他轻轻拍了拍手,像是把灰尘拍落,又像是在清理一场即将完结的“游戏”。
可他心里知道,这游戏,才刚刚热身而已。
何雨柱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提着一把擦锅的铁刷子,眼神却透过腾腾热气,牢牢钉在许大茂家的窗棂上。他知道,那个狡猾的油子此刻一定也在窗后,像猫一样窝着,竖起耳朵听动静,满心期待一出闹剧的爆发。
可是这场“戏”,不按他的剧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