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临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恶狠狠地盯着蒙面人,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今日之辱,他日我定要你加倍奉还!”
蒙面人闻言,上前一步,俯下身,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哦?我等着。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若是再敢动她一根寒毛,下次可就不是点穴这么简单了。”
说罢,抬手在萧子临后颈轻轻一拍,萧子临只觉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便瘫倒在地。
陈星淼望着倒在地上的萧子临,又看向神秘的蒙面人,心中满是疑惑与好奇,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蒙面人转身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怕了?”
“谁说的,我才不怕呢。”
陈星淼梗着脖子反驳,脚尖却不自觉往后挪了半步。
蒙面人低笑出声,声音透过面罩闷得发沉,“嘴硬。”
“你怎么每天这么闲,总能出现?”
蒙面人双臂抱于胸前,倚着门框微微后仰,“想听实话?还是想听甜言蜜语?”
“你这人真奇怪,肯定是实话啊!”陈星淼抄起妆奁里的木梳作势要砸,发间步摇跟着晃出清脆声响。
“因为要保护你啊。”
陈星淼举着木梳的手僵在半空,发间步摇的流苏还在轻轻晃动。
蒙面人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在她心里搅起层层涟漪。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蒙面人又轻飘飘的添了一句,“是实话,也是甜言蜜语。”
“我有相公的,你别这样。”
蒙面人闻言,走到她面前,身体微微前倾,面具下的目光似有实质般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是被迫嫁给他的,你们没感情?”
陈星淼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上梳妆台,胭脂盒应声落地,丹蔻色的粉末溅在裙裾上,像极了未干的血迹。“那都是谣言!”
她攥紧裙摆,指尖在锦缎上掐出褶皱,“就算是没有那也是以前,不代表现在没有。”
蒙面人看着她受惊的样子,发出一声嗤笑,“我走了,改天见。”
他转过身,还不忘托起昏迷的萧子临。
陈星淼看着蒙面人拖着萧子临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槛处,突然急声喊道:“等等!你要把他带去哪儿?”
蒙面人脚步顿住,半侧着身子看向他:“自然是物归原主。”
他单手将萧子临甩上肩头,动作随意得像是拎起一袋米,“萧家大公子在弟妹房里昏迷不醒,传出去可不好听。”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只留下几片飘落的树叶证明他曾来过。
这真的是大侠,武林高手。
陈星淼难以置信的摇摇头,像这种功夫以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她可是想都不敢想居然真的有人这么厉害。
这时,春桃赶了回来,见她正在发呆,两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晃了晃,“小姐,您看什么呢?”
陈星淼回过神来,看着春桃焦急的模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你回来啦,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春桃连忙松开手,神情有些紧张:“小姐,萧子临倒是没什么,就是周姨娘最近频繁被召进宫里,按理说她的身份…”
陈星淼瞳孔微缩,指尖无意识摸着下巴。
“周姨娘身份低微却频繁入宫,看来宫里有她的人。”
说着,她突然抓住春桃的手腕,“可曾打听到她入宫都见了哪些人?”
春桃为难的摇了摇头。
陈星淼松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鞋跟踩在青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如今祈福日还有半个月,她能做的就是做好心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还有瑶瑶和韩绪这个男主角可以抱大腿。
只是不清楚她们到底想做什么,玄铁驱邪…该不会是想把自己推入水里淹死吧!?
陈星淼突然打了个哆嗦,赶紧摇摇头。
“小姐!”春桃突然压低声音,冲到窗边掀起一角帘幕,“西街方向浓烟滚滚,像是咱们店铺的位置!”
“什么?哪个挨千刀的断我财路?”
陈星淼的心猛地悬起,她攥着裙摆冲至窗前,滚滚浓烟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天杀的,她还没开张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
“春桃,走,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两人刚冲出房门,就见一道黑影从屋檐跃下,拦住了去路。
陈星淼警惕地后退半步,待看清来人竟是清风,才松了口气:“清风,你怎么在这?西街的店铺....”
“放心,店铺没事。”
清风伸手拦住欲往前冲的主仆二人,掌心还沾着未干的黑灰。
“是主子安排我放的烟。”
陈星淼一怔,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主子有点奇怪,放烟做什么?”
清风抹了把脸上的灰,唇角微微勾起但并没有多说。
片刻后,萧子临满脸是灰,上半身的衣服只剩碎片他黑着脸冲进了院子里。
“陈星淼你给我出来,我饶不了你!”
全城的人都看到他这副样子了,他的脸今天算是全丢尽了。
陈星淼从屋里走出来,挑眉看着萧子临狼狈模样,立刻懂了清风为什么放烟。
她故意抚了抚鬓边步摇,轻笑道:“哟,兄长这是被谁扒了衣裳?莫不是钻狗洞钻的?”
萧子临额角青筋暴起,抽出腰间断剑直指她咽喉:“少装蒜!那蒙面人究竟是谁?你们联手算计我,当真以为萧家好欺负?”
陈星淼余光瞥见清风隐入阴影,唇角笑意更盛:“兄长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能使唤得动武林高手?”
她突然抬手握住断剑刃口,鲜血顺着雪白指尖滴落,“不过兄长现在该想想如何解释,这副模样闯进自己弟妹院中还弄伤弟妹了。”
萧子临盯着她掌心渗出的血珠,瞳孔猛地收缩,断剑却丝毫未松。
“你想诬蔑我?”
陈星淼垂眸看着顺着断剑滴落的血,在青砖上洇开暗红的花,忽然轻笑出声。
“兄长这话有趣,明明是您手持利刃闯入内宅,满大街的人都瞧见您衣衫不整的样子,若传出去,不知是您的名声受损,还是萧家的脸面无光?”
萧子临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余光瞥见院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仆役,还有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门口的韩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