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如一道惊雷,震得我和血月呆立当场。我还想继续追问,可黑影气息全无,已没了声息,只留下一个谜团,线索却就此中断。我和血月将目光投向李晴,或许她是唯一知晓内情的人了。她被黑影害死,却为黑影求情,两人之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李晴在屋后菜园找到昏睡的李寡妇,我们把李寡妇抱回了家。屋子虽塌了一部分,但还有能用的地方,足够李寡妇安身。得知李寡妇平安无事,我和血月心中大石落地,李家总算没有因黑影而全家覆灭,我心里的愧疚也稍稍减轻。李寡妇还没醒,我们安置好她后,和李晴一同走出屋子。不知何时,月亮钻出云层,莹白月光洒了一地。我们沿着街道往前走,前面有个小公园,便走了进去。
我说出心中长久的疑惑:“黑影毁了你的名声,害了你,甚至要杀你妈妈,你理应恨他,可你不恨,还想救他,到底为什么?”李晴沉默片刻,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们,我和血月听得瞠目结舌,对黑影,乃至整件事的认知都被彻底颠覆。黑影叫宋中石,这名字透着书生的文雅,实在难以和那猴子般的黑影联系起来。宋中石和李晴是朋友,他们相识不是在李晴死后,而是死前。宋中石从江底钻出,来到省城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李晴。
我愈发奇怪,既然是朋友,宋中石为何要害李晴?原来,当时宋中石不知为何受了伤,在一个雨夜倒在街口。李晴放学回来,下公交车路过街口时,恰好看见他倒下。出于善意,李晴把宋中石扶到天桥下避雨,给他服了速效救心丸,还为他的伤口上药。不难想象,一个女孩在荒无人烟的街头,面对一个浑身是伤、似猴的怪人,得鼓起多大勇气,才能完成救治。
雨停后,宋中石醒了,李晴扶他到公园。公园假山上有山洞,能遮风避雨。这座公园管理不善,成了流浪汉和乞丐的栖身之所。李晴安顿好宋中石,回家偷偷抱来一床被子,还给他买了食物。她连宋中石的名字都没问就离开了。在她看来,宋中石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员,偶然撞见他晕倒,是冥冥中的缘分,救他只是因为遇上了,与他是谁无关。
李晴回家后就忘了这件事,之后几天,她完全没想起自己在雨夜救过一个像孙悟空的怪人。她是名校大学生,知识丰富,知道世界上怪人不少,或许这个人只是进化不完全。但被救的宋中石没忘,他总会在人群中默默关注李晴。因深知两人身份悬殊,他不敢打扰,只能默默注视着她简单平淡的生活。
李晴不知道,她救宋中石,实则害了自己,为后续的悲剧埋下伏笔。李晴发现宋中石时,没注意到黑暗中有双眼睛盯上了她。那人本想致宋中石于死地,李晴的闯入打断了计划。宋中石偷偷关注李晴,自然没逃过那女人的眼睛,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厄运一步步逼近李晴。
天真无邪的李晴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浑然不知危机正步步靠近。直到那晚,她回家很早,妈妈还没收摊。她像往常一样给妈妈留了饭菜,回房间读书。刚翻了几页,就觉得浑身燥热,身体不对劲。她脑袋发沉,忍不住脱衣服,很快脱光了,脑海里尽是平日羞于去想的事,面红耳赤,意识也逐渐模糊。等她疲倦地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行为,耻辱和道德压力让她自责。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一夜之间变成这样,这种事太过隐私,她不知该问谁,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
她偷偷买了生理卫生书籍,还去看了医生,检查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她本以为只是偶然,可很快发现自己错了,这种行为越来越频繁,已到失控的地步。她想过找男朋友解决问题,可权衡之下,还是决定以学业为重。
一天晚上,为避免犯错,她睡觉前特意把双手捆在床头,和衣而睡。可醒来时,却发现周围很吵,睁眼一看,自己不在家,而是在邻居周小白家。周小白是邻居家的儿子,15岁,小时候常跟在李晴后面跑,一口一个“姐姐”,李晴也把他当亲弟弟。周小白和李晴读同一所高中,李晴是学校优等生,虽已上大学,传说仍在校园流传。周小白常找她请教功课,李晴也喜欢这个乖巧热情的弟弟,耐心辅导。两家家长都支持他们来往,周小白爸妈平时也没少帮忙。
此时,周小白爸妈铁青着脸站在那里,周小白赤身缩在墙角,李晴意识到不对,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她不明白,自己在家睡觉,怎么会跑到周小白房间,还闹成这样?周小白妈妈厉声骂道:“好你个李晴,我还以为名校大学生能给弟弟做个好榜样,你居然干出这种事,带坏小孩子……你……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李晴想解释,周小白妈妈已拿着扫帚劈头盖脸打过来,难听的话如连珠炮般吐出,李晴无力辩解,只想赶紧离开。好在邻里一场,周家人没太为难她。
她回到家,感觉世界都崩塌了,自己竟和周小白做出这种事,这绝不可能。学校有那么多帅哥追求她,虽有让她心动的,可她为了学业都克制住了,更别说周小白只是个孩子。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变成这样。很快,李寡妇也知道了此事。周家人对李晴多少留了情面,在李寡妇面前却没了顾忌,扬言李晴再勾引周小白,就去她学校闹,她毁了自家孩子前程,他们也要毁了李晴的前途。李寡妇把女儿臭骂一顿,只能忍气吞声赔礼、赔钱,此事才勉强平息。
李晴意识到自己真的出了问题,医生帮不了她,她去寺院求了平安符。李寡妇也请了仙姑做法,可第二天李晴依旧不正常。就在她近乎绝望时,在寺院再次遇见宋中石。宋中石给了她一张符,说遇到烦心事,这符能帮她。此时的李晴已病急乱投医,别说是宋中石,就算是一条狗给她符,她也会照单全收。没想到宋中石的符真管用,李晴连续几天都没再出现那种情况,学习再累也神清气爽。
李晴觉得有必要当面感谢宋中石,再次来到寺院。这次宋中石又给了她一张符,让她分三次用水吞服。她对宋中石已十分信任,把他当成救命稻草,立刻照做。吃下第一道符,她照镜子时,额头上隐约出现一只妖媚的狐狸刺青,痕迹很淡,她以为自己看错,没太在意。吃到第三张符时,刺青已十分明显。
当晚,她像往常一样睡去,醒来却发现自己在另一位邻居家。这家邻居是有名的悍妇,碰上这种事,不狠狠敲一笔绝不肯罢休。李晴不仅遭羞辱,还被殴打、拘禁,这家人向李寡妇提出天价补偿要求。以李家的条件,就算砸锅卖铁也满足不了。李晴想起那符,再笨也明白是被宋中石算计了,没那符,就算出事也不至于如此。
泼妇又吵又闹,整条街都知道了这件事。最后在警察调解下,泼妇才放过李晴。李晴满世界找宋中石,她不明白,自己救过他,他为何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害自己。她把寺院翻了个遍,没找到宋中石,去公园假山也不见他踪影,甚至去派出所报了警。可事情太过离奇,警察只是宽慰、教育了李晴,并未深入调查。
李晴虽是女孩,却很聪明,她注意到一个细节,见宋中石时,闻到他身上有肉包子味。寺院附近包子铺不多,佛门净地,更不允许有肉包子铺。离寺院最近的包子铺在一公里外,李晴在那蹲守,果然见到了宋中石。宋中石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吃包子,李晴顾不上许多,冲上去扯住宋中石,让他给个说法。宋中石看到李晴突然出现,十分惊讶,结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而那女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宋中石一脸懵懂,和他一起吃饭的女人却透着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