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内,傅宴的声音如同珠玉落盘,清脆悦耳。手舞足蹈,模仿着朱博昨日辩论时的神态,激昂的语调,如何说服群臣以及刘欣,回荡大殿之内。
大位之上的傅瑶笑容愈发灿烂,轻轻抚弄着袖口的精致绣花,不禁赞叹道:,朱博此人,确有经纬之才,现如今朝中的丞相一职空缺,依老身看由他担任再合适不过。
太后所言即是,朱博确实应该当任丞相,只不过现在陛下,还没有确定丞相的位置该由谁来担任?,我看还是不要乱猜了,傅晏试探性的问道。
这句话有意让,傅太后在刘欣面前代替朱博美言几句,这样子傅氏在朝廷中,又有说话的人了。
傅瑶肯定的点头,放心吧,我会跟陛下说,这个丞相的位置肯定是朱博。
一旁的博喜实在是看不下去,最后拱手劝说道:,丞相一职自有陛下决断,望太后不要干政,难免落了人家口舌之快。
傅瑶面色骤然一沉,原本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瞬间凝固:“博喜,你这是在教训老身吗?”
博喜身形微微一震,却依然挺直腰板,深知此言一出,必触怒太后,但心中那份正直不容退缩:,“太后息怒,丞相乃国之栋梁,需由陛下亲择,方能服众。太后若强行干预,只怕非但无益于傅氏,反招天下人非议。”
傅瑶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直刺博喜:“你既如此执拗,便休怪老身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博喜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知自己今日之举,已彻底与傅氏决裂,缓缓转身,走到殿门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臣,告退。
随着殿门缓缓合上,北宫内的喧嚣渐渐平息,只留下一片死寂。
傅瑶望着博喜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博喜如此的顽固不化,实在让他非常失望。
自此以后,博喜与傅瑶、傅晏分道扬镳。
另外一边宣室殿。
董贤依旧手持奏书,字字铿锵:“陛下礼仪乃国之大体,不可轻易动摇。若今日允许傅太后与丁后与元后并尊,明日又将如何?难道要让后宫成为一片混乱之地,尊卑无序,阴阳颠倒吗……?”
刘欣的手指在案边轻轻敲打着,那节奏越来越快断了猛地一挥手,够了,
……董贤的声音戛然而止,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刘欣脸色非常不好,师丹,真是个老顽固,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念至他曾经教导的份上才,没有将其免职,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但那股厌恶之情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无法平息。
董贤急忙安慰道:,陛下朝中这些老臣们,真是不识抬举,不要轻易动气。
有了他一番安慰,刘欣不禁感慨:,若是你能在朝中,担任一官半职,一定能替朕分忧。
董贤微微一笑,那笑容温煦如春日暖阳,轻轻拂过刘欣心头的阴霾。“陛下言重了,只是臣才疏学浅,恐难以担此重任。”话语中带着谦逊。
两人相视一笑,情意绵绵,仿佛世间万物都为之失色,刘欣的心情终于彻底好转。
宋典脚步匆匆的进来汇报到:,光禄大夫在外面等候。
刘欣点了点头示意进来。
朱博步入宣室殿,手中紧握的奏书,缓缓展开最上面的一卷,声音沉稳而有力:“陛下,此乃群臣联名上奏,恳请册封定陶太后为帝太后,以正名分,安天下之心,说着,轻轻将奏书递上前。
刘欣接过奏书,目光在字里行间穿梭那密密麻麻的签名,微微抬起头,不由得赞叹道:,还是光禄大夫办事利索,这么快就将这件事搞定了,朕都不知如何赏你。
臣怎敢要赏赐,只不过还有一件事,臣不敢做主,恳请陛下圣断,说着,朱博从兜里掏出那本账册。
刘欣接过账册看了之后面露难色,的说道:,大司马是朕的太傅,再加上这些年来经营皇家纸坊,为朝廷带来不少收入,朕不忍心下手啊?
朱博听着刘欣的话语,脑海里不断的思考,这句话是否有什么含义,突然灵光一闪,立马拱手说道:,那斗胆请陛下,交给臣亲自查办这件事,
刘欣摇摇头:,不妥这件事单凭这本账本,朕是不会轻易相信,派遣廷尉和你一起监督此事,一定要谨慎处理,知道吗?
朱傅点了点头,陛下臣定当秉公办案,将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还大司马一个清白,说着,转身离去。
刘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面已经准备免职王莽,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只不过这种事不能亲自动手,得交给这些人去办,不能落下一个坏名声。
董贤轻声说道:,陛下圣明,这样子这件事就与你无关。
刘欣微微一笑,抚摸着这账本,远远还不够,准备将这账本,交给王政君,然后逼迫他下诏解除王莽职务,这才叫杀人不用刀。
长安城内最繁华的街市,一座官署“皇家纸坊”四个大字,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宛如一座繁忙的小型宫殿。
门庭若市,人来人往,身着各式官服的官吏们匆匆进出,与身着便装的联络负责人低声交谈,手中紧握着纸张或账本,神色各异。
有的人眉头紧锁,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货物调配而烦恼;有的面带微笑,或许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
端坐在主案郭昌的眼神锐利如鹰,尽管周遭喧嚣,心思却如静水深流,对每一笔账目、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偶尔抬头,对下属发出简洁有力的指令。
皇家纸坊是朝廷的经济支柱,他担任这个职务勤勤恳恳一刻都不敢丝毫懈怠。
正当郭昌忙碌于调度之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平静。一名心腹匆匆而入,低语几句。
郭昌的脸色瞬间凝重,廷尉的人带着诏令,正向皇家纸坊逼近。
郭昌迅速整理好思绪,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指挥着手下,实则已开始暗中布置应对之策。
不久,廷尉的人浩浩荡荡地闯入了皇家纸坊,为首者正是朱博,解光,身旁跟随着几位神色严峻的官吏。
“郭昌,奉陛下之命,皇家纸坊涉嫌账目不清,需即刻进行彻查。”朱博的声音冷静而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郭昌迎上前去,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不解:“此言差矣,皇家纸坊一向账目清晰,运营有序,其中或有误会,还望诸位明察。”
解光微微点头,挥手示意手下开始搜查。一时间,皇家纸坊内乱作一团,账册、公文被一一翻阅。
郭昌面对这些搜查,显得游刃有余。不仅主动提供账本,还时不时为廷尉的人解释账目中的细节,语气诚恳,态度谦逊。
朱博解光两个人,找不到他任何把柄。
随着时间的推移,廷尉们从各个角落搜出了大量账册,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抬头看向朱博解光两个人,摇了摇头。
朱博岂能善罢甘休,是猛然一挥手:,来人了,这些东西搬到廷尉,慢慢证实,不能漏掉一丝差错知道吗?
几名廷尉手下迅速上前,动作麻利地将堆放在案上的账册一一打包,随着账册被一箱箱搬出,门外等候的马车发出辘辘声响。
郭昌望着廷尉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看来朝廷中有人又针对王莽了,转身回到内室,低声对一名心腹说道:“立即通知大司马,让他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