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对不起……呜呜呜……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不该把项链拿出来的……呜呜……那么贵重的东西……五千块啊……就这么……就这么被她……被她弄坏了……”
陈诚紧紧地抱着怀中颤抖的女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深切的悲伤和自责,心中既心疼,又愤怒。
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在她耳边安慰地说。
“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他眸子里闪过狠厉。
“你放心,这笔账,我陈诚记下了!一分都不会少!她今天怎么把它扯碎的,我就让她怎么把这五千块钱,给我一个子儿不少地吐出来!”
“我还要让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东西,是她这种货色,永远都惹不起,也赔不起的!”
……
与此同时,在青帮势力范围内的闸北某处堂口。
黄堂主,也就是上次在赌场被黑狮的人打得颇为狼狈的黄三,此刻正悠闲地叼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底下操场上那百十来号被他新收拢、正在进行简单队列操练的小伙子们。
看着这些虽然还有些散漫、但已经初具规模的手下,他成就感满满。
自从上次在陈诚那小子不动声色的“帮助”下,不仅保住了堂主的位置,还顺势接收了黑狮败退后留下的一部分地盘和人手。
他黄三在这闸北地面上,腰杆子可算是彻底挺直了,说话也比以前硬气多了!
啧啧,这帮小子,以前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街溜子、小瘪三,被陈诚兄弟那么一敲打、一规整,现在看起来,倒也有几分人样了。
一百多号人啊,拉出去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黄三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能有今天这番光景,能压过其他几个老家伙,坐稳这个位置,百分之九十的功劳都得记在那个年纪轻轻却手段老辣的陈诚头上。
那份天大的人情,他可实实在在地欠下了。
这人情债,难还啊……
黄三吐了个烟圈,眉头微皱。
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陈诚兄弟。
直接送钱,太俗气,也未必送到人家心坎上。
送女人,那小子身边好像不缺。
送东西,他能送啥稀罕玩意儿……
就在黄三绞尽脑汁,琢磨着该如何投其所好,既能表达谢意又不显得刻意巴结的时候,一个小弟突然神色慌张、却又兴奋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路小跑到他跟前。
“黄爷!黄爷!抓着一个!抓着一个硬茬子!”
小弟气喘吁吁,声音都因为激动有些变调。
“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
黄三被吓了一跳,皱着眉头,不悦地呵斥了一句。
“慢慢说,抓着谁了?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咱们地盘上闹事?”
那小弟连忙压低声音,凑近了些,汇报道。
“不是闹事的,黄爷!是……是个倒腾家伙的!”
“我们的人在南边街角盯了好几天,今天收网,把人堵在铺子里了!家伙都搜出来了!”
“家伙?!”黄三的瞳孔猛地一缩,叼在嘴里的烟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瞬间就明白了“家伙”指的是什么!
“枪?!”
他压低声音,满是震惊和凝重。
这年头,虽然因为各种历史原因,枪支的管控远不如后世那么严密,民间流散的也不少,但那终究是官方明令禁止的违禁品,是绝对不能碰的高压线!
尤其是在他们这种灰色地带混饭吃的人,一旦跟“枪”扯上关系,被上面知道了,那就是捅破天的大麻烦!
轻则堂口被封,重则掉脑袋!
“是……是枪!”小弟咽了口唾沫,用力点了点头,“好几把呢!还有子弹!”
“妈的!”黄三低骂一声,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是谁?!胆子这么肥?!查清楚来路没有?”
“那人叫周涛!在城南那边开了个不起眼的五金铺子做掩护!”
“兄弟们把他摁住的时候,他还在点货呢!人赃并获!”小弟连忙回答。
“周涛……”黄三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但又不太确定,不过这不重要了。
“干得好!”黄三将只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往地上一扔,用穿着皮鞋的脚尖用力碾灭。
“立刻带路!老子亲自去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黄爷!”小弟连忙在前面引路。
黄三带着几个心腹手下,脚步匆匆,一脸严肃地跟着小弟,七拐八绕,很快来到城南一处毫不起眼、门面狭窄破旧的“永兴五金行”门前。
几个他手下的彪悍青年正守在门口,神色警惕。
看到黄三过来,守门的人连忙点头哈腰。
黄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一脚踹开那扇虚掩着的木门,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铺子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难闻气味,地上堆放着一些杂乱的五金零件。
一个人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破布,正跪在地上,正是那个叫周涛的枪贩子。
然而,当黄三的目光越过那个跪地的周涛,扫向铺子角落里,被他手下搜出来摊开在油布上的那些“家伙”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那铺子角落的油布上,赫然摊开着一堆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家伙”,长枪短炮,种类还不少!
几把老旧的汉阳造步枪,几支磨得发亮的双管猎枪,还有……黄三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了几把盒子炮,也就是驳壳枪旁边散落的空枪套和空的子弹包装纸。
粗略一数,至少有三个驳壳枪的盒子是空的!
妈的,少了三把!
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流出去就是大祸!
黄三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霍然转身,他阴鸷的目光死死锁住跪在地上的周涛,质问道。
“说!那三把驳壳枪呢?!弄到哪里去了?!”
周涛被黄三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这时嘴里的破布已经被取下。
他结结巴巴地赶紧解释。
“黄……黄爷……是……是有人借……借走了……”
“谁?!”黄三厉声逼问。
“是……是一个村里的猎……猎队长,叫王……王德才……”周涛赶忙回答。
“他……他说要用家伙去收拾一个叫……叫陈诚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