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宜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走进房间。
药香瞬间在屋内弥漫开来。
“来,把这药喝了,睡上一觉,保准明天活蹦乱跳。”
颜啸白裹在棉被里身子抖个不停。
他瞅着那杯颜色黑如墨汁,气味刺鼻的药,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扯着嗓子喊道:“你不会想用这玩意儿谋害我吧?”
方雪宜听了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翻了个夸张的白眼,没好气地说:“我要是真想害你,犯得着用这笨办法?随便动点手脚,你都得哭爹喊娘。”
“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嘛!原来你真有这心思!”颜啸白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裹着的棉被都差点滑落。
方雪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上青筋暴起,“哐当”一声,把杯子重重地摔在桌上,吼道:“我一片好心,到你这儿就成驴肝肺了!这药,爱喝不喝!到时候难受得死去活来,可别来找我!”
“不喝,打死我也不喝!我就算病死,从这儿跳下去,也不会中你的奸计!”颜啸白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一楼摔不死人的,顶多残废,要跳就跳天台!”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你——”他惊呼,“你果然盼我死!”
方雪宜彻底被他气败了,狠狠跺了跺脚,“砰”地一声摔门而出。
刚出门,张绍达和乔星辰就立马凑了过来。
张绍达挠了挠头,满脸愧疚地说:“颜兄弟他还是不肯喝药啊?都怪我们,为了省水,非拉着他一起洗澡,不然也不会让他染上风寒。”
方雪宜摆了摆手,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这事儿跟你们没啥关系,别老往自己身上揽。就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就算这次躲过了,指不定哪天吹阵风就病倒了。”
乔星辰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嘛,就刮点小风,他就喷嚏打个不停。”
张绍达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要不这样,等颜兄弟病好了,咱们带他好好锻炼锻炼。他这身子弱,归根结底就是缺乏锻炼。”
方雪宜挑了挑眉,调侃道:“行啊,就怕到时候他耍赖不干,你们俩可得有办法治他。”
两人拍了拍胸脯,异口同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让他乖乖锻炼!”
三人正大声地密谋,就在这时,屋内骤然传来“哐当”一声。
三人瞬间脸色骤变,对视一眼后,立刻像离弦之箭般冲进屋内。
只见颜啸白狼狈地趴在地板上,凌乱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上,身旁药碗已经打翻,黑乎乎的药汁如墨渍般在地板上肆意蔓延。
“你到底在干什么?!”方雪宜心急如焚,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去搀扶颜啸白。
“是……是药碗自己翻的。”颜啸白有气无力地狡辩着,脸颊泛着诡异的潮红,眼神却还透着倔强,“我才不是……想喝这药……”
方雪宜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瞬间从指尖传来,她顿时慌了神,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都烧成这样了,还嘴硬!”
紧接着,她猛地转头,冲着乔星辰和张绍达大声喊道:“快!按住他!不能再由着他胡来了!”
张绍达反应迅速,如同一头猎豹,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像钳子一般,轻松地把颜啸白拎回床上。
乔星辰也不甘示弱,迅速捏住颜啸白的鼻子。
颜啸白被迫张嘴呼吸的瞬间,方雪宜眼疾手快,将药汤一股脑灌了进去。
“咳咳……你们这是……谋杀啊!”颜啸白被药汤呛得剧烈咳嗽,整张脸皱成一团,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活脱脱一只受尽委屈的包子。
就在颜啸白还在抱怨时,方雪宜忽然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掏出一颗糖果,递到他嘴边:“给,快含上,去去苦味。”
糖果色泽诱人,五彩斑斓的色彩在光线折射下泛着迷人光泽,颜啸白瞧得入神,鬼使神差般将糖果放入口中。
刹那间,甜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他不禁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甜,太好吃了……”
方雪宜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轻声说道:“你就尽情享受这片刻的甜蜜吧,恐怕过不了多久,就笑不出来喽。”
颜啸白正沉浸在甜蜜之中,闻言愣了一下,脸上写满疑惑:“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雪宜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这糖果啊,是专门给你吃完药后解苦用的。”
颜啸白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眉头拧成个疙瘩:“还要吃那么苦的药啊?”
然而,没等他继续抱怨,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很快,他就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见颜啸白睡熟,方雪宜轻手轻脚地为他掖好被子,随后和乔星辰、张绍达一同走出房间,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对了,”方雪宜扭头看向两人说道,“你们等会就别吃泡面了,我去厨房给你们做几道可口小菜。”
“方姑娘竟要亲自下厨?”张绍达听闻,双眼瞬间亮如星辰,兴奋劲儿都快溢出来了,紧接着一拍胸脯,高声说道:“方姑娘若有需要,属下生火可是一把好手!”
乔星辰一听,哪肯落后,急忙向前半步,抢着说道:“属下定能做好试毒这活儿!”
方雪宜瞧着这两人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次颜啸白洗碗的场景,就像被水淹过的鱼塘。
想到这儿,方雪宜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叫苦。
同样的错误就别再犯了。
“要不……”她默默把“炒菜”改成“煮火锅”,“咱们吃个简单的?”
这大热天的,开空调与火锅正好相配。
饭厅里,方雪宜对着咕嘟冒泡的麻辣火锅松了口气。
这总不会出岔子了吧?
“方姑娘!”方雪宜听到张绍达在厨房举着菜刀兴奋的声音,“肉要切多薄?像纸那么薄行吗?”
她转头一看,嘴角不禁一抽。
案板上那块五花肉被削得只剩核桃大,旁边堆着足有半人高的“纸片肉”,薄得能透光。
她皮笑肉不笑地称赞道:“果然好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