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母子两个竟然幽幽醒转。
“娘,这是哪里啊?”瑞儿有些害怕。
“别怕,娘在这呢。”
七娘终于逃出公主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是她与吴妈策划的一场假死案,如此以来,长公主以为她母子两个已死,再不会揪着他们不放。
当初义无反顾来投靠丈夫,如今又费尽力气从府中逃出来,真是老天爷玩弄世人。
但好歹母子两个平安。
吴妈将后续发生的事情告诉七娘,又拿出一个包裹来。
“七娘,拿好,这是老奴从公主府偷偷带出来的一些财物,你拿着,以后母子两个都有依靠了。”
七娘依依不舍:“那驸马他?”
“你放心吧,驸马毕竟是郡主的父亲,和公主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公主她心狠手辣,万一……”
“就算发生万一,好歹你母子两个保住了命不是?若是老天可怜你们,让公主与驸马和离,你们一家三口说不定还能团聚。”
一番话让七娘重拾希望,她趁着夜色带着儿子离开,先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
吴妈办完这些事,终于放松下来,她悄悄回到城中,向一位神秘的黑衣人交代差事。
“七娘母子两个已经出城了。”她说。
那神秘人给了她几张银票,够她花几辈子的了,吴妈忙接在手里。
“事情办得很顺利,这件事你要烂在肚子里,才能活命。”
吴妈点头,“老奴明白。”
黑衣人离去。
皇宫中,长公主面对郑贵妃的提议,还在犹豫。
就像吴妈说的,她与驸马十几年夫妻情分,这些年他对她百依百顺,要说没一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她纠结再三,向皇上求道:
“皇兄,我想去牢中看望一下驸马,说不定能扭转他的心意。”
皇上不忍心妹妹家庭破碎,点头应允,长公主乔装打扮,来到大宗正司的监牢里。
此时驸马披头散发,耗尽了力气,躺在稻草上,时梦时醒。
梦中他与七娘母子相聚一堂,父慈子孝,尽享天伦。
醒来自己一人身处监牢,妻离子散,面前都是长公主那张霸道蛮横的脸。
泪水湿了脸面,他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文渊?”长公主轻声唤他。
驸马猛然跳起来,“毒妇,你来干什么?”
长公主现在只想丈夫回心转意,她委屈地说:
“文渊,我错了。我本想逼走陆七娘,没想到她如此狠心,带着你儿子一起走了。”
“到这时候你还狡辩!要不是你心胸狭窄、善妒,我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皇上呢?我要见皇上,我要申冤!”
长公主十分伤心,这是她这辈子最低声下气的时候了。
“文渊,你别钻牛角尖了,七娘和承瑞已经不在了,你这样闹下去,就不顾我们夫妻情分了吗?就算你不顾夫妻情分,也要考虑下玥儿的处境吧?”
想到玥儿,驸马痛哭出声。
“不如我们和好如初,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再给你纳一房妾室,生下儿子我们一起养。”
长公主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期待能再次看到温柔体贴的丈夫。
结果驸马弯腰脱掉鞋子砸向长公主,嘴里骂道:
“毒妇,你杀害我儿,我永生永世不能原谅你!”
长公主这下彻底放弃,忍住泪水,保住最后的体面,悄然离开。
长公主走后,大宗正司检法官陈同迈步进来。
他认得驸马,驸马不认得他。
“驸马爷,长公主刚才命我,将你以谋害公主之罪秘密处死,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驸马不甘心:“那她害死我的七娘和儿子,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长公主乃圣上亲妹,岂是你一个外姓人可比的?”
驸马绝望捶门:“我不甘心!我要见皇上,我有要事启奏,赵念柔她陷害姜……”
“她陷害谁?”陈同追问。
驸马紧急住了嘴,他想到了女儿,若是抖搂出来,会不会影响到女儿?
陈同故意引导他:“你要想清楚了,若是能揭露公主罪行,皇上说不定能从轻处罚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唉!”驸马抱头蹲在地上。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想想你白白惨死的儿子吧。”
想到儿子,驸马怒气上涌,“拿纸笔来!”
陈同成功拿到了驸马的状纸,上面写了长公主从外面寻到一种迷药,然后如何给姜绮梦下药,害得她清白尽毁,自缢身亡。
朝云第一时间看了状纸,她激动得手都发抖了。
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似乎顺利得令人意外。
“大姐姐,你终于可以洗清冤屈了。”
陈同说:“我这就呈递给圣上。”
“别忙,”朝云拦住了他,“我还有一事要准备。”
她请陈同一个时辰之后上报状纸,自己则带着姜琰悄悄潜入公主府。
此时公主府主子都不在了,下人们躲懒,防守松散。
朝云和姜琰轻而易举就摸到了长公主的院子,翻找了许久,找到了几个药瓶,每样都取了一些。
两人回到家中,将这几瓶药带给姜珩。
“迷倒大姐姐的药,一定就在其中。”朝云说。
姜珩问:“是哪一瓶?”
姜琰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拿起一个药品,倒了些药粉在手里,伸舌头舔了舔。
“呸!是珍珠粉。”
他又倒出一些药粉,这次是粉色的,小心舔了一下,瞬间感觉身体发生些奇异的变化。
不消半炷香的时间,他便醉眼迷离,脚步不稳,嘴里无言乱语。
朝云紧紧盯着他,只见他扑倒在姜珩怀里,浑身燥热,撒娇道:
“令贞,令贞,媳妇儿——”
姜珩恶心地一巴掌给他推开,朝云一杯茶水泼到姜琰脸上,他才清醒了些。
“好厉害的药。”
朝云将这瓶药紧紧握在手里。
一个时辰后,陈同入宫面圣,将驸马的状纸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