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慕氏公司。”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裴书臣的眸光凝了一下,更添了一丝慎重在眼中。
他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并用左手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来回踱步了几周,边思索着边道:“这慕氏公司的企业虽小,但实力却不容小觑,还真的和我们对付的其他小公司不同,的确不是我们轻易能够掌控的了的。”
“父亲生前和他们之间确有交集,也曾给过他们资助。他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父亲从前也没有想过去对付他们,因而一直和他们有着些表面交情。”
“只是现在形式不同,我们无需和任何公司去打什么交情,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壮大咱们自身的企业集团,必须要把那些生意上的关联断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我们必须把那些小公司一个一个的吞并掉,才能够成为整个上海滩实力最雄厚的集团,这慕氏公司也绝不容放过。”
他思索了一番,又对那秘书命令道:“小张,告诉底下的人,慕氏这一边暂且先不要管。先集中力量去打压闻氏,把这心头大患除掉后,其他的一切也都易如反掌。”
“至于慕氏……”他略微斟酌了一瞬,方又道:“想要打压掉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能够像对付其他小公司那样,只从表面打压。”
“我们必须想一个良策,从暗中去对付他们,争取一招致命,不能够给他们留一点翻身的余地。”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法,到时候再听我安排,总之,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打压闻氏,决不能让任何人有半点懈怠,听到没有?”
“是!”那秘书应声而道:“谨遵经理吩咐,属下定会将经理的吩咐传达给底下的每个人。”
“嗯。”裴书臣点了点头,并又走到了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翻阅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四爷无心细致地去查看上头的内容,便又用手掌一把将其合上。
他抬起头来凝思了片刻,复又转过头,继续同那秘书而道:“还有一件任务要派给你,你去下面查查,下层做事的工职人员有多少尚未娶妻,并且有娶妻成家的打算的?”
“啊?”听他此言,秘书不由得愣了一下,对他派出的此番任务颇有些意外,“经理为何要让属下去查这件事情,难不成……难不成经理想要为人做媒?”
“不是旁人,是自家人。”裴书臣转了一下手中的钢笔,将其一把拍在了桌子上,眼中溢出了一股森森的冷意,“是裴书雪,自从和闻氏之间的亲事作废后,她的婚事一直耽搁着。”
“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岁,是时候该为他找个良配,将她嫁出去了。”
“什么,经理是想给小姐找婚配对象?”听得此言,秘书不由得更为奇异,“可是小姐的身份是咱们公司里的千金啊,以小姐的身份,适合她的良配就算不是名门望族,也该是手中有权的英才之人。”
“经理为何要让属下打探底下的员工,这身份与小姐之间未免有些太过于不匹配,难道经理要让小姐下嫁于工职人员之辈吗?”
“这不重要。”裴书臣对此并不甚在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声音也是分外的冰冷,只道:“我们现在无需同任何人以联姻的方式结亲,更没有必要把那个丫头嫁给权贵之家。”
“总而言之,这丫头近些日子不太安生,是绝不能够留在裴家了,免得日后再坏我的好事。与其将她嫁给名门望族,倒不如把她嫁给个自己人。”
“这天下男人那么多,嫁哪个不是嫁,难道还能够由着她任着性子东挑西捡不成?这底下的人是咱们自己的,倒也更好由咱们自己掌控。”
“可是经理。”秘书并没有即刻答应,思来想去,仍觉得裴书臣的提议尤为不妥,“就算底下的员工是咱们自己人,可他们大多都是些没什么文化,粗手粗脚之人,终归是配不上小姐的。”
“就算经理要将小姐低嫁,也该去找咱们公司里的高层管理人员,就算身份稍低了些,但也能够在精神上与小姐有共鸣啊。”
“如若真的将小姐嫁给一个粗人,只怕小姐婚后的日子也不会快乐的。”
“我让你做事,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裴书臣的眉头一皱,用手重重敲了一下桌子,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之色,“我自有我的考量,我派给你的任务,你就好好去完成,哪有那么多废话。”
“怎么,你是心疼大小姐,想违抗我的意思是吗?”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秘书也生怕得罪了裴书臣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也只能够连连俯首,“经理放心,经理吩咐下的任务属下定会照做,定然把未层婚配的职工人员的信息都为经理查清楚的。”
裴书臣也懒得同他多言,将身子侧了过去靠在了椅背上,缓缓而道:“记住,任何一个高层管理人员都不要,只要底下的职工。”
“长相家境年龄什么的也都无需考虑,也无需考虑是本公司还是分公司,只要把信息查好了,就立刻交到我这边。”
“是,经理。”秘书应声,不敢再有一句多言。
“好了,没什么事儿了,无需我多言你也知道事情该怎么做,先下去干活吧。”裴书臣呼了一口气,只落下了一句,便没有再多言。
“属下告辞。”秘书听罢,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办公室中,只余下了裴书臣一人,他手中转动着钢笔,眼中所流转着的是一缕添着深邃的幽暗。
骤然之间,他的左手一顿,狠狠地抓住了桌面上的那一张白纸,将其揉缩了一团,眼中的狠戾之色也更深了几度。
“裴书雪,我断然是不能容得你留在这裴家了。”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恨,恨从口中道出了这几个字。
那日,裴书雪险些将裴望远死因的真相说出,不由得使裴书臣有些后怕。纵然他的话难能使旁人相信,但倘若真的传出了什么流言,那也于自己的名声有损,终归是不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