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肖都尉交易完一笔货物,徐音等人这才跟着石榴到有钱庄途经定安城时代落脚地。
定安城市最后一个补给点,从定安城过去,就没有有钱庄庄了,从定安城外一直到阳关,途经的田地几乎都是边关屯田。
这些屯田是为了解决边关将士粮食供应问题而设置,不需要交税,也是朝廷敢理直气壮不发军饷的原因。
让你有口饭吃就应该感恩戴德,还想要钱?
徐音听着石榴介绍边关情况,心中对朝廷的厌烦理由又多了一个。
惊蛰揉了揉肩膀,看着天空朦胧月色说道:“既然隐籍农奴交给了肖都尉,那我们就不用那么赶了,在城中休整两天再启程,你俩觉得呢?”
石榴没什么意见,边关又不是真的靠她们手中这批物资过冬。
她们此行最重要是购买马匹,最好是能留种的马匹。
徐音点头,如今已经到了宵禁时分,街道上的行人要么换到了其他地方继续聊,要么早早回到了落脚处。
他们还能行走自己城中,是因为肖都尉派人在前面与巡逻士兵打招呼,不过有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动作却瞒不了她。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一处黑暗处,徐音微微蹙眉,从入城开始,她便发现不少江湖中人,有意无意地观察每一个入城之人,尤其是女子或者年岁不大的男人。
地处边关,江湖人一向都是士兵的重要警觉对象,生怕其中有探子。
没有人喜欢被人盯着,这也是江湖人少来边关城镇的原因,毕竟被盯着也没处说理啊。
江湖中人是不满朝廷,可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看到外族入侵。
所以他们配合检查,也忍耐脾性。
北城区。
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调调以往或许在定安城还能这么分,可宴大将军整改过后,北区反而要繁荣些,因为这里居住着不少行商和走镖队。
陈铁山刚刚踏出院门,裹了裹身上的衣裳一抬头就对上了拿着火把灯笼的徐音等人。
“!!!”
脚步一顿,他表情十分惊慌地倒吸一口气,乖乖,这群人怎么在哪都能遇见啊!
“哟,熟人!”徐音笑嘻嘻地出声打招呼,“近来有段时间不见了,没找到又在这遇见了,缘分啊。”
她让惊蛰等人先去安顿,自己取过任雨手中的灯笼,低声吩咐了句:“让阁中兄弟今天晚上警醒些。”
说完便大步朝着陈铁山走去,笑道:“聊聊呗?”
陈铁山满身抗拒:“孤男寡女,大晚上的,不合适。”
徐音一脸无所谓:“没事,我不惧流言蜚语,你也占不了便宜。”
陈铁山这群人,她就算让出双手,他们也奈何不了她。
陈铁山嘴角抽抽,暗骂自己命歹,就想出门找点酒喝,怎么就遇到了这个杀神。
他怕自己再拒绝,对方的匕首就会横在他脖子上,干咳假笑一声,“姑娘想聊什么?”
徐音大步朝着他出来的那院子走去,陈铁山认命跟上。
院子里看镖的人见徐音进门,下意识拿着武器警惕起来,直到看到陈铁山跟进来,这才疑惑望向他。
什么情况啊?
这距离太近,实在冒犯了哈!
陈铁山无奈摆摆手,让人继续看镖,自己则带着徐音往二楼房间走去。
她都不怕流言蜚语,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进了屋,陈铁山给自己留了条路,没关门。
徐音朝着窗户走去,随手打开,观察周围房屋的情况。
有钱庄的队伍中八成的人是女子,依城门口那些江湖人士的目光,十有八九会来探探情况。
“城中近来可有什么新鲜事?”徐音随口问道。
陈铁山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走到火炉边提着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说道:“这城中不就是一日复一日的行商交易往来,能有什么新鲜事?”
陈铁山顿了两秒,说道:“真要有什么新鲜事的话,外族行商的香料价格比以往贵了近一倍,这算不算?”
“有人买?”徐音漫不经心地问,视线不经意地看向远处房屋屋檐。
房间内暖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纸将房屋外围一圈隐隐约约地照亮,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她看着倒是觉得有些眼熟。
“这东西一向昂贵,最多就是少赚些罢了。”陈铁山以为徐音是想找他了解城中的交易价格,便道:“皮货价格没什么波动,倒是可以买入。”
陈铁山:“还有不少珠宝玉石,一向受瑞都的权贵们欢迎,买入也不亏。”
他只想赶紧介绍完物价,将徐音赶,哦不,请出房间。
“没别的了?”等他说的口干舌燥,徐音冷不丁冒出这句。
陈铁山脸一沉,随即想到自己打不过对方,肩膀一耸,无奈直言:“您到底想知道什么?”
徐音:“小道消息呗,比如,我总觉得一入城便有不少视线盯着我看,我瞧你对城中物价这么了解,定是比我们先到,可知晓原因?”
刚刚那道身影,倒是有点像比她们队伍先行一步的惹玉。
陈铁山闻言奇怪地看了一眼徐音,“您真的不知道?”
能够在被多次抢劫之后还能带着货物来到定安城,且个个脸色没有愁绪,仿佛不曾被抢过似的,这样的队伍,能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徐音睨了他一眼,消息传再快也要时间,她不知道很奇怪吗?
陈铁山道:“江湖中人私下里都传遍了,宴大将军的二女儿在瑞都被贼人掳去,江湖中人谁要是能够找到二小姐,并护送她回到边关宴大将军身边,便可得赏银万两!”
银万两,他这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哦?这倒是新鲜事。”徐音点点头,问:“那你刚才出门,也是想做梁上君子窥视城中人有无这位二小姐?”
她还以为是楚凌岳对康亲王那死老头吐出了她和正版《惊涛御浪诀》的存在,那死老头想求长生,雇人找她呢。
江湖有秘密,也没有秘密,百晓阁更不不会和钱过不去。
陈铁山脸色一僵,神色不自然地撇开脸:“我就是酒瘾犯了……”
那可是万两银,谁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