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解释道:
“害,哥哥,那王进是汴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枪棒一绝,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好汉。
数月前因为高俅荣升殿帅府太尉,所以要迫害早些年前与他有过节的王进教头,王进教头这才带老娘出逃躲避。”
武植一拍手,立马想起来了。
“我说他用独轮车推着自己老娘怎么有些眼熟,原来是那王进王教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没想到他去投种师道没成功,反倒被鹰犬追拿逃到了山东地界。”
“对了,你说王进教头和那高俅有过节?什么过节?”武植随即又问道。
时迁回道:
“弟弟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听说那高俅没发迹之前,是市井泼皮,平日欺压乡里,一次被王进教头撞见后,给一棒打翻,数月起不了床。
而且还有人传言,王进教头一棒直接打废了那高俅命根子,所以那高俅才过继了自己二哥家的一个儿子过来传宗接代。
便是汴京城有名的小霸王——高衙内!如此这般,那高俅才抵死不放过王进教头。这是市井传言,不知真假!”
武植目露恍然,明白过来说道:
“看来是以前的仇人忽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且权倾朝野,那王进教头才不得不逃出汴京避祸!”
“想来定是如此了,哥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时迁问道。
武植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随即吩咐道:
“你现在去栖霞村将魏大牧、魏小刚喊来,对了,还有魏青!另外让他们带上几个手脚最精炼的汉子,来此等我吩咐。”
“好的,哥哥!”时迁领命后,立刻翻身出去,乘马径直朝栖霞村而去……
……
魏大牧、魏小刚兄弟自从被武植随口赐婚后,昨日被武植差回村子里,和自己的未婚妻联络感情。
待过几日,到了吉日,再给他们兄弟办个婚礼成家,所以现在没随侍在武植身边。
武植眉头微皱,用手指哒哒哒敲着茶几,喃喃道:
“高俅!高俅!我想起来了,水浒第一大反派,出名程度在后世不比宋江差。
这厮出身破落户,早年是个市井泼皮,兜兜转转后靠着自己踢得一手好蹴鞠,意外得到端王赵佶赏识,又因其性子机灵,极会谄媚而深得端王荣宠,随伺左右寸步不离,
而后端王赵佶继承大统,荣登九五,立帝号曰——徽宗!高俅这厮随驾升迁,现已位居殿帅府太尉,统管汴京八十万禁军,权势滔天!还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发迹迅猛。”
想到这,武植目光闪烁,寻思道:
“我记得王进应该是投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成功了的,现在却又躲避鹰犬缉拿,逃到山东,果然,这里出了偏差!
而且我记得好像是王进的老爹和高俅有过节才对,怎么直接变成王进和高俅有过节了,看来这里也出现了偏差!”
想到这,武植揉了揉额头,没再继续想下去。
……
……
次日一早。
晨鸡刚刚报晓。
王进便起身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去。
以免等街坊四邻都起身后再走,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武植也一早起身相送,临行前,他端出二十两银子,赠与王进当作路资。
王进看见二十两雪花纹银,吓了一跳,连连推脱道:
“武兄弟,昨日已经是冒失前来叨扰讨食,今日这银钱我们母子如何敢收!?”
武植含笑道:
“李兄弟无须见外,你我一见如故,怎奈你不能多相留些日子,好让武某尽这地主之谊,我这属实有愧。
这银钱你安心收下,你带着年迈老母,路上吃穿用度皆需银钱,再推托下去,可不算爽利汉子了!”
王进虎目含泪,他和武植昨日只是简单一面,没想到武植今早就送出二十两纹银给自己当做路资,
心道:
“此等人物自己倘若不是有难在身,必将推心置腹相交,结为兄弟。
可惜……
可惜啊……
自己有难在身,连真实姓名都不能如实相告,恐鹰犬上门盘查,从而连累到这位武植兄弟。
我王进惭愧!!!”
当下,他抱拳躬身拜谢,含泪收下银两,心中的感激之情如山似海。
随后,武植又招了招手,一个伙计拿着一袋饼子上前。
武植将饼子接过,塞到王进手里,说道:
“李兄,这是我这酒楼做的饼子,你带上和令堂在路上果腹!”
“多谢武兄弟!”王进哽咽收下。
武植呵呵笑道:
“李兄性情中人,怎奈不能留多些日子,盼李兄日后有机会再来寻我喝酒,届时我再隆重款待!来,我送李兄和令堂出城!”
王进闻言,虽尽力推托,但碍不住武植的热情,还是被武植送到了阳谷县北门。
出门县城大门,王进推着独轮车,左边放着行李,右边坐着年迈的老娘,一步三回首见武植还站在县门前目送,心中极是感动。
直至转弯后,看不见武植身影,这才推着独轮车目视前方,朝西北方向而去。
……
阳谷县北门。
魏大牧一行六七个人这时来到武植身后,叫了一声。
“哥哥!”
武植转过头去,看向魏青,淡淡道:
“事情昨晚我跟你们说过原委了,这些人中魏青你的性子最灵,此行以你为首,你们跟上去照应一下,我们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将他们母子送出东平府境内再回来。
出了东平府,那他们母子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是他母子太显眼,想来躲不过高太尉那些鹰犬的追拿。
如若他们母子被鹰犬追上,你们看情况将他们母子救下,倘若力不可敌不准出手,出手了定要消灭痕迹,然后差人回来,唤我过去。”
魏青目光一亮,武植还是第一次委以他重任,当下兴奋得连连点头,想到:
“此事定要办得漂漂亮亮,不能辜负了武大哥的期许!”
当下保证道:“武大哥放心,此事我有计较!”
武植点了点头,说了句:“去吧!”
几人听了吩咐,手脚轻便,绕路进山跟了上去……
……
……
且说王进出了阳谷县,一路专挑偏僻的小路行走,以期避开那批鹰犬的追拿。
行行走走,来到了午间,母子两人靠在山道旁边休整,拿出武植赠送的饼子,吃下果腹。
休整了一炷香的功夫,两母子正准备继续动身,忽然一杆长枪从天而落,直插在山道中央,拦住两母子去路。
那红色枪穗兀自飘扬。
王进瞳孔一震,神情戒备起来,手中紧握那根齐眉棍,挡在自己老娘面前。
与此同时,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
“王教头,你卸职私逃,太尉有令,要拿你回去问责定罪!念在同僚一场,你束手就擒,我不为难你们母子。”
这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衣的精瘦汉子几个腾挪跳跃间,来到王进母子面前,将长枪从地里拔出,横栏在前。
王进见到来人,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从嘴里艰难挤出了三个字:
“严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