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府
沮授这几日很烦。
原本好友来访,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听说田丰辞去京中官职,返回冀州的时候,沮授也为田丰高兴。
他还特意准备了酒宴给田丰接风洗尘。
大汉朝政腐败,宦官弄权不说,世家、外戚更是争斗不休。
当初听说田丰被调往京师的时候,他就曾劝说过田丰,莫要去,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今好友辞官返乡,自然是心中欢喜。
只是没想到酒宴上,这厮竟然上来就给他来了一句,他已经加入太平道了,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推翻暴汉的统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沮授都惊呆了。
他以为田丰是在京城受了什么刺激,好言相劝,说太平道长久不了,而且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正义之师,莫要去淌这趟浑水。
结果田丰竟然一言不合就开喷!
“气煞我也。”
“田元皓你个匹夫,真是气煞我也!”
沮授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汤,心中的火气好几天了也没消。
“家主,不好了,那田丰他又来了。”
家仆快步跑了进来,神色苦闷的汇报道。
“让他滚!”
“他那个熊样,活该他在京师混不下去。”
沮授恼怒地将手中的粗瓷碗丢在地上。
“诺!”
家仆叫苦不迭,赶忙忍着酸涩的腿开跑。
“等等。”
沮授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家仆。
虽然田丰混账,脾气臭。
但也是沮授少有的几个至交好友。
如今好友深陷泥潭,他这个好朋友就算心有怨怼,也难免想要把朋友拉出泥潭。
“放他进来吧。”
沮授沉了口气,还是决定再劝劝算了。
田丰什么性格他也知道,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
“遵命。”
家仆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去。
不多时,家仆便领着田丰以及一同来的黄殊、崔琰、韩猛四人走了进来。
原本以为就一个田丰的,没想到竟然多了三人。
“元皓,不知这些人是?”
沮授起身,好奇的询问道。
“公与,我知道,我劝不动你。”
“所以我请我师父来给你指点迷津。”
“这位便是我的师父,大贤良师的师叔,太平道无数信徒所信奉的黄天大神。”
“而这几位则是我的师兄,灵虚子崔琰、慎虚子韩猛。”
田丰看着沮授,开口为其介绍道。
听到田丰的介绍,沮授脸都绿了。
真特么是我的好哥们啊!
自己忽悠不过,这次特么组团来忽悠我来了!
“呵呵,好好好。”
“田元皓,真有你的。”
“来者是客,来人,看茶!”
沮授纠结的笑着,对着田丰连连点了几下,这才恼怒地吩咐了一句。
他是读书人,也是一家之主。
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做到的,否则岂不是落了口实?
他倒是要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把自己的朋友骗成这个样子。
“福主可是觉得,本座诓骗了我徒儿田丰?”
黄殊没有坐,对方都把不喜写在脸上了,他自然得开口点拨一下。
“不然呢?”
“田元皓虽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但也是太尉杨公之徒,胸有韬略,有治世之才。”
“你们这是在毁了他!”
沮授义愤填膺的说道。
在他看来,田丰虽然性格有些瑕疵,不懂得为人处世之道。
但也正因为如此,性情刚烈、为人正直的他更让身为朋友的他感到敬佩。
何况对方还是杨赐门生,背靠弘农杨氏这棵大树,未来一片光明。
现在好了,跑去造反去了!
“治世之才。”
“元皓,为师问你,你为何而寒窗苦读?”
黄殊笑着摇了摇头,偏头看向田丰。
“欲成胸中之大志,报人生之宿愿,为官须匡扶君主,安抚国家,造福百姓;处江湖之远,则教诲好学之徒,引其步入正道。”
田丰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是他举孝廉时心中的理想。
听到田丰之言,沮授也是微微点头,就连崔琰都为之侧目。
他们都是读书之人,都有满腔抱负。
自然能够与田丰共情。
“说得好!”
“然而太过狭隘。”
黄殊微微颔首,却又不甚满意。
“还请师尊教诲。”
闻言,田丰立刻拱手一拜。
“读书之人,若仅为佐君,实乃与圣贤之理相违。”
“君若贤明,辅之可使四海归心,百姓安和,此乃正途。”
“然君若昏庸,朝纲败坏,汝若佐之,岂非为虎作伥?”
“读书者,应为天下苍生之崛起,而非为一家一国之鹰犬。”
“不求一时之荣辱,当求万世之英名!”
黄殊将手中拂尘收回系统空间内,高举着手,朗声大喝。
【叮,感受到崔琰对宿主的行为产生信仰之力,系统奖励:信仰值+400】
【叮,崔琰信仰值已满,已无法从崔琰身上继续获取信仰之力,奖励信仰值+200。】
“师尊,弟子受教!”
“师尊,弟子受教!”
田丰、崔琰几乎同时开口,对着黄殊躬身一拜。
崔琰还好,田丰此刻却是心潮澎湃,整个人高潮的红了脸。
在二人心潮澎湃之时,就连沮授都为之侧目,心中对黄殊的偏见也少了许多。
“道长,沮某此前多有冒犯,还望道长莫怪。”
“只因此前田元皓举止癫狂,牵累了道长。”
沮授拱了拱手,满是歉意地说道。
“无妨。”
“世人愚钝,深陷苦厄,本座自当为其驱散阴霾。”
“依本座之见,福主亦是心有疑虑之人,不妨与本座详谈一番,或许能令你豁然开朗。”
“即便无法助你脱离苦海,多少也能使你有所获益。”
黄殊神色淡然的笑了笑。
“道长胸怀宽广,沮某深感钦佩。”
“来人,备酒设席,今日府门紧闭,谢客不见,我要与道长深入交谈。”
沮授缓缓点头,当即对着堂外的侍从吩咐道。
“诺!”
下人应声,立刻去准备酒宴。
“酒宴还需时间准备。”
“道长,我有一个疑问,若道长能解,沮某愿拜入太平道。”
沮授坐回位置上,神色严肃的看向黄殊。
如今主人家已经不再心存偏见,黄殊自然也是落座。
“福主请问。”
喝了口茶汤,黄殊这才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