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人要买河内太守?”
刘宏拿着勺子,喝着碗中的甜点。
“正是,名字叫张扬,是河内的军司马,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大笔钱。”
“是个清白的人,就是为人有些木讷,不过他身边的年轻人倒是机灵,是个不错的人。”
张让弓着身子,对刘宏说道。
“唉。”
“那帮老匹夫逼得紧,本来想着,把河内太守这个空缺的职务利用一下的。”
“老狗,官可以卖,但是你得把他给我控制住。”
“别到了最后,发现这张扬又是那群老匹夫的人,要是让朕知道,朕给别人做了嫁衣,朕可不饶你。”
刘宏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瓷碗,冷着脸提醒道。
“陛下说的是什么话呀。”
“老奴,是陛下的人,陛下的敌人就是老奴的敌人,陛下丢脸,那不就是老奴丢脸嘛。”
张让拍了拍自己的脸,认真的说道。
“呵呵呵。”
“嗯,你办事,朕倒是放心。”
“否则,朕也不会说出你是朕公,赵忠是朕母,你说是吧老狗?”
“你说你是不是我公?”
刘宏轻笑出声,拍了拍张让的老脸。
“老奴是陛下的公狗,负责咬人。”
“老赵是陛下的母狗,负责养人。”
“是那帮老匹夫诽谤陛下,曲解陛下,陛下不要太在意。”
张让舔着笑脸,谄媚地说道。
“不在意?”
“说得轻巧,你要是朕,朕说你有阉狗当爹娘,你开心吗?”
“罢了,老狗,提前准备准备,明年开春,朕去给老祖宗们烧点钱祭祀一下。”
“都说老祖宗得天庇护,当年在昆阳靠着召唤了一颗陨星才扭转局势。”
“如今大汉乱成这个样子,说不得就是他不保佑我们这些不肖子孙,朕用自己的孝心感召一下老祖宗的在天之灵,看他能不能在出把力。”
刘宏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大汉这一年实在太艰难了。
艰难到本就不喜欢祭祖的宅男,都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老祖宗显灵,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如果不是被逼到没办法,人又怎么会寄希望于死人与神灵的庇佑?
“陛下放心,老奴一定悉心筹备。”
张让点头哈腰的保证道。
“你刚刚说,那张扬身边有个年轻人,机灵?”
刘宏满意的微微颔首,旋即好似想起了什么。
“机灵,那左丰都想把他给阉了,拉到宫里和咱们作伴呢。”
张让笑着说道。
“哟?”
“这么机灵的吗?”
“朕身边的宦官倒是不缺,就是缺点外面的眼线。”
“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刘宏挑了挑眉,有些兴致勃勃地看了眼张让。
“老奴明白。”
“老奴会仔细替陛下查清楚,只要他能用,听话,老奴就把他留在雒阳,陛下再抽个时间见上一见,施舍点恩惠拉拢一番。”
陪在刘宏身边这么久,张让哪里不知道刘宏要做什么,立刻笑着点头道。
“嗯。”
“记住了,朕要的,是像你一样忠诚,凶狠的狗。”
“人品上有点瑕疵更好控制,钱、女人,只要别贪权就行。”
“滚吧,别耽搁朕玩。”
“你就继续在外面当我父,让赵忠那条老狗当我母。”
刘宏嘴角微微勾起,笑道。
“诺!”
“老奴告退。”
张让宠溺的看了一眼和宫女们又玩闹起来的刘宏,无奈的退出了暖阁。
他是个没卵的,宦官也都是没卵的。
他们除了忠于皇权之外一无所有。
十二个常侍,也都是聪明人,知道他们该忠于谁。
所谓的宦官乱政,不过是那群被分割利益的士族之人的污蔑罢了。
宦官怎么乱政?
他们不过是依附于皇权的寄生虫罢了。
从刘宏年纪尚小的时候,张让就陪着刘宏,一路陪着他到手握实权,张让虽然知道自己是条狗,但他却在心里把刘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雒阳城内
百花楼
张扬今天心情极好,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只要明天见了张让把钱交了,他就是河内太守。
故而兴致极佳之际,张扬果断大手一挥,请黄殊来百花楼pc。
男人吗,有了钱、有了权,总不能无欲无求吧?
佳人弹唱,美人在怀。
一名女子玉体横陈,酒液在女子光洁的背上流淌。
张扬嘴巴凑到背上轻轻的品尝着美酒。
“郎君,你怎么不玩呀?”
一名衣着暴露的俏丽女子紧紧的倚靠在黄殊的肩膀上,一脸的媚意。
“诶~”
“张兄,你自己慢慢玩,我出去透透气。”
黄殊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赶忙推开女子请辞离开。
“欸兄弟!”
“嗨,甭管他,来哥哥着,哥哥好好疼爱你们。”
张扬看着黄殊假正经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旋即也不再理会,当即把分给黄殊的几个女子也给揽了过去。
“真烧!”
黄殊走出百花楼,身上的鸡皮疙瘩到现在都没退下去。
不是他假正经,而是他真不习惯。
这和他想象中的青楼差太多了。
他想象中的青楼是文嫖,一大堆才子佳人,一边饮酒作乐,一边畅谈风月。
结果张扬带他来的地方,完全就是开嫖。
大家一见面就脱衣服的那种,一点趣味都没有。
“失望,太失望了。”
黄殊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城外驿馆走去。
此时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正好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了雒阳内城。
外城的风光与内城几乎完全不同。
内城灯火通明,哪怕是因为宵禁的缘故,很快就会没有行人在内城走动,但是内城的娱乐场所却不会消停,可谓是炮火连天。
但是外城就不同了,天色刚暗下来,路上就已经没了行人,百姓家中的屋舍中也是熄灭火烛。
路上完全是靠着皎洁的月色照亮。
穿过街道,突然远处传来惨叫之声。
“京城都这么不安全?”
黄殊耳朵微微动了动,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
巷子中,剑光闪耀,七八个黑衣人围攻一名持剑的人影。
“莫要管她,先杀了马车上的人!”
黑衣人满含杀气低声一句,一跃上了马车。
噗——
刚一掀开车帘,那黑衣人便被一支弩箭射穿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