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侍郎,请吧。”
张让准备好笔墨和丝帛,对着黄殊做了个请的手势。
闻言,黄殊也没搭话,当即坐在案前提起笔来。
写诗是一门技术活。
哪怕是剽窃,那也得写的符合时宜,符合君王的喜好。
沉吟半晌,黄殊才提笔落下第一个字。
良久,黄殊才放下毛笔,将三张丝帛吹了吹。
“陛下,臣已经写好了。”
黄殊低着头,开口说道。
“呈上来。”
刘宏早就期待满满,他很想知道刘慕口中腹有诗书的黄殊,文采究竟有几何。
张让屁颠屁颠的拿着丝帛,将其呈给刘宏。
“盛世龙颜耀九天,山河壮丽映君贤。”
“千秋伟业凭英断,万载声名史册传。”
“哼,呵呵哈哈哈!”
“万年说你满腹经纶,结果竟把诗文用在这上面。”
“虽说朕气你诗文没用对地方,但听你这般夸朕,朕心中甚是喜悦。”
刘宏念诵了一下第一首诗,忍不住朗声大笑。
人谁被夸,心里都会开心的。
何况黄殊的夸人方式属实是有些新颖。
“雄气堂堂贯斗牛,誓将直节报君仇。”
“斩除奸恶还车驾,不问登坛万户侯...”
刘宏看着第二首诗,微微皱起眉头来。
第一首夸自己,第二首表忠心。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爱卿!
若不是心中不忍,总要把你割了留在身边。
前面两首用意尽显,刘宏很是满意。
旋即也开始好奇最后一首想要表达的含义。
“春水碧叶连于天,画船醉卧听雨眠。”
“晓风拂柳轻如梦,花影扶疏月满轩。”
“写的不错,不过这景色在哪里?”
刘宏有些诧异,他不懂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臣听闻江南风景雅致,美人如酥,与中原大为不同。”
“凭借想象,臣写出了心中对江南景色的向往。”
黄殊低着头解释道。
“江南?”
“江南不毛之地,哪有中原好。”
“你想象错了。”
刘宏听到黄殊的解释,立刻没好气的反驳道。
“陛下,不知是否将黄侍郎送出宫?”
张让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询问一下。
“这三首诗还算满意。”
“放他出去吧。”
刘宏轻轻的摸了摸手中的丝帛,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诺!”
“臣,告退。”
张让应了一声,黄殊拱手告辞后,跟着张让离开了此处。
看着二人离去,刘宏从女人堆里爬了出来。
“油滑,忠心,这最后一首是在说你所向往的乃是山水之间?”
“有意思,除了好色之外,你倒是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嗯...既然如此,朕倒是知道怎么用你了。”
刘宏捋了捋胡须,已经从三首诗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复。
离开濯龙园后,张让带着黄殊绕了个路,没有直接朝着南宫而去。
“张常侍,这路不对吧?”
黄殊皱了皱眉,有些狐疑的问道。
“呵呵,对,路对。”
“黄侍郎难不成以为咱家会给你带错路?”
“咱家在这宫里都生活了多少年了。”
“不会出错,也不敢出错。”
张让笑了笑,解释道。
“那来时也不是这条路啊?”
“怎么,宫里还分单行道?”
黄殊挑了挑眉,打趣道。
“有人要见你。”
“等见了那人后,再送你出宫。”
张让笑着回答道。
“诶,张常侍,黄某自问咱俩相处的还算友好,你可不能害我呀。”
黄殊立马警觉起来。
若是宫外,张让带他去哪他都无所谓。
就算有什么危险,凭借自己的本事还是能自保的。
但是宫里可不一样。
后宫之中皆是皇帝妃嫔,若是一个不慎,就是一顶淫乱后宫的帽子。
他还没打算离开雒阳呢。
“别那么紧张。”
“这件事陛下也有授意。”
“不然,你以为陛下为何会突然让你写诗。”
张让瞥了黄殊一眼,解释道。
“不会和立储有关吧?”
黄殊讶异,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桀桀桀,黄侍郎当真聪慧,不怪陛下喜欢。”
张让发出尖锐的怪笑,眼中明显带着欣赏。
可惜,太可惜了!
这么聪明的人不能让他加入他们常侍团,真是好生遗憾。
长秋宫外
张让带着黄殊停下脚步。
“皇后与皇子辩在宫内,皇后有话与你说。”
“咱家在殿外等你。”
张让眼神示意黄殊进去,自己则是留在殿外一动不动。
“我一个外臣...这不合适。”
黄殊脚步坚定,根本没动一下。
“你要是觉得不妥,咱家也可以帮你变成内侍。”
“说起来,咱家还没见过那么大的家伙什呢,保准给你炸的永垂不朽。”
张让露出一丝奸笑,调侃道。
“合适,我这就进去。”
黄殊脸色一白,连忙进了殿门。
长秋宫内,何后端坐着,一旁好动的刘辩也难得安稳地坐在皇后身边。
“外臣黄门侍郎黄殊,拜见皇后,拜见皇子。”
黄殊低着头进门,对着皇后躬身道。
“抬起头来。”
半酥半媚的声音传入耳中,黄殊缓缓抬起头。
不怪屠夫家里飞出金凤凰。
就何皇后这张脸,当真是国色天香。
哪怕眉宇间隐藏着一丝幽怨,依旧难掩其美貌。
“既然你能来,证明陛下那关你已经过了。”
“辩儿。”
何后打量了一番黄殊,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对着身旁的刘辩说道。
“弟子刘辩,拜见先生。”
刘辩乖巧行了一个拜师礼,吓了黄殊一跳。
“这...这是何意?”
黄殊有些懵,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先生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还回不回黄巾军了?
张师侄,你得快点啊,你再不快点,我都要权倾朝野了。
这一点黄殊可没夸张。
拜师礼一行,刘辩就是自己的弟子。
将来刘辩登基,他就是当朝太师。
这可不就是权倾朝野了怎么滴!
“黄侍郎,想来陛下并没有和你明说。”
“既然如此,本宫就和你说说。”
“陛下对立储之事一直都避之不及,言称辩儿行为轻佻,不具帝王威仪。”
“但自古以来立嫡以长,本宫希望黄侍郎能够悉心教导皇子。”
何后目光看着黄殊,开口说道。
“臣,何德何能,朝中大儒甚多,岂能容在下教导皇子。”
黄殊低着头,有些迟疑的说道。
“大儒?”
“呵,陛下说你行,你就行,陛下说你不行,行也不行。”
“你放心,只要你悉心教导辩儿,本宫自有重谢。”
“以后每日朝会之后,便抽出一个时辰来长秋宫教导辩儿,这不是本宫的命令,是陛下的命令。”
何后举止端庄,仪态万千,哪怕出身不好,经过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也是养出了一身贵气。
“臣,遵旨。”
黄殊立刻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