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念瞳孔瞪大,啊了一声。
蔡小微接着叹气,“哎,不瞒你说,我也挺震惊的,好好的一个厂子怎么说要重组就重组呢,他们厂子每天那么忙,也挺赚钱。”
“算了,不说这些了,苏老板啊你给我算算这几件多少钱,我给你。”
“我倒是有一个疑惑,周主任他除了上班没干别的吗?我还以为他有别的生意。”
“没啊,”蔡小微茫然地摇摇头,“他这人自诩是个小主任,平时傲气的很,哪里会干别的。”
这就说不通了,苏念下意识问了一句,“可他一个主任工资最多四百,怎么这么有钱?”
蔡小微眨眨眼:“四百?哈哈哈,苏老板你怕是不知道主任多少钱。”
“他们一个月工资很高的,不算奖金都过千了。”
三件衣服苏念给人打了个折收了99。
蔡小微走了后,她的手搭在衣架上迟迟没有动。
周国柱的工资过千还有奖金?怎么可能呢,她就是厂子里的老员工,对这种事多少也听说过,主任也就比他们高个一两百,不会太多。
蔡小微没上过班不了解,她对这点很确定。
所以周国柱的钱是哪来的,他怎么会这么有钱。
换做其他人,苏念最多八卦一下不会细想,但她跟周家闹成这样,就算现在周国柱没空找茬,保不齐以后,如果她能掌握周家的把柄,这也算是给自己多了点底气。
不过,她现在也是明白为什么周家最近没空搭理她,甚至连广告都没人管了,厂子重组只怕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这种事在90年代并不少见,尤其是今年,很多地方开启了下岗下海潮,可惜敢下海的是少部分人,大部分靠着厂子里的工资过活,没了工作就等于失了生活来源,对于以为能干一辈子的老人来说,这无疑是个重大打击。
苏念当时被裁的时候,厂子里效益还可以,最起码她记得上一辈子棉纺厂被重组是五年以后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到了今年,难道是有什么蝴蝶效应?但她什么也没做过。
不管了,苏念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准备晚上忙完出去溜达溜达,还有周国柱为什么这么大方,她总要弄清楚。
这里离着纺织厂不算远,有部分客人也是那里上班的,傍晚的时候苏念的人流量还正常,到了第二天,她店里的人也少了,隔壁吃饭的人们也在议论纺织厂破产重组的事,都担心被裁的人有自己。
人心惶惶下,没人有心情逛街买衣服,倒是饭一如既往地吃。
隔壁的小餐馆照旧红红火火,苏念的服装店热闹了一阵子后,终于安静下来,但也是相对安静,人流量比她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多。
这天中午,她陪着房东把剩下的钱存银行,然后俩人拿着资料去办理了过户,弄完后苏念得到了一张房产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小房子,这感觉就好像是漂浮的心终于有了实处,不管她走到哪,有个地方是她自己的家。
以前她觉得顾淮安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经历了上一辈子苏念才懂,只要不在自己名下的东西就不是她的,只有自己名下有个独立的小房子,那才是自己的后路,她真正的家。
“我送您回去,”苏念搀扶着她,自己走路步伐都轻了。
老太太捏着存折,不放心地说了一句:“买了可就不能后悔了,生意不好做也不能退的。”
知道对方是听说最近店里生意的事了,苏念嗯嗯两声:“你放心,我不后悔,我自己扛。”
“不过,既然是我自己的房子了,我想怎么装饰就怎么装饰吧,我过阵子估计要装修一下二楼,有打扰的地方还请您多体谅。”
现在二楼有卧室和客厅还有卫生间厨房之类的,但是吧,有几处地方苏念觉得有点丑,想重新买东西弄弄。
以前是房东的地方,装修总感觉是给别人干活,但现在是自己的房子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你的房子,随你的便。”
俩人慢悠悠走了回去,苏念扶着房东刚到自家店门口,就被正在洗碗的老板娘看到了,她眼尖地瞥到了苏念怀里的红本本,再看看房东那样子,尖叫一声:“苏老板你把房子买下来了?”
这事苏念本也没想瞒,她苦笑一声:“是啊,想着做生意,一直交租金不如买。”
隔壁这对夫妻干了十多年了也没想过买房,苏念干了一个月就买了,老板娘看苏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服装利润这么大?苏老板你深藏不漏啊。”
苏念苦笑一声,“哪有什么利润啊,我前期打广告的成本还没收回来呢。”
“这不是前夫离婚时给了一点补偿,又找朋友借了一大部分。”
“我不像你,你们老家好歹有个房,我离婚后一个人,总不能一直租房,这不是想要个自己的房子,就咬咬牙买了。”
她话里话外都是诉苦,还说自己借了不少钱,老板娘的脸色这才好看点。
“也是,一个女人离婚后没地去是挺可怜的。”
“所以说啊,人还是要嫁人,不然的话自己买房压力多大啊。”
苏念跟着叹气:“接下来我要努力还钱了,我借了朋友的,还从银行贷了一点。”
“日子苦哈哈的,可不能跟你比,你们多好啊,在外租房老家有房,什么都不用愁。”
“你这样也不错,好歹是有了自己的房子,”老板娘客气的跟她聊了两句。
两人扯完苏念拉开店门,刚一进去就看到了安安站在门口,正在巴巴望着他,小家伙若有所思,“念念阿姨,我好想懂了你的话。”
“你看,你刚买完房他们就阴阳你,要是知道你有钱,那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
“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