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唇角勾起,顺着他道:“行啦,知道你厉害,你最厉害。”
慕阳不置可否,面上不显,可微微挑起的眉梢,却暴露出他此时心情颇好。
贺兰心里偷笑,还是这么喜欢被夸。
明天是贺兰同梅姑约好交货的日子,这封给母亲报平安的信,还得借她之手送出去。
今天有刘大嫂送来的新鲜肠段,慕意按照贺兰上回教她的方法,煮了一大锅,香气四溢。
三房和四房这回没再像上次那样排斥,浅浅尝了一小口后,都被这个味道稍稍惊艳了一把。
四爷和四夫人还是讲究些矜持,三爷可是毫不客气,筷子就没停下来过。
如今他们不比从前,体力劳动多了,饭量自然也大起来。
贺兰提倡饭食要有荤有素有碳水,每日都是如此搭配,营养不缺,经过这几日的将养,三房和四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用完晚食,贺兰便哄着慕阳去刮肠衣,他上回刮得就很好,已经算是个成手。
贺兰好话不要钱地说,都快把慕阳哄成胎盘了,越夸活干得越起劲。
春木把柴火都整理好,想着去帮公子的忙,春河眼疾手快,手在他嘴上一捂,一把薅走。
“你可真没眼力见儿,公子给你起名木头,不是真让你当木头。”
贾晚音看着儿子和儿媳相处和谐,小两口往那一站,真似一对璧人,心中十分欣慰。
“阳儿性子硬,又强势,自他顶着压力,扛下慕家重担,多少年了,再没见他面上如此自如轻松。”
“这才是他这年纪该有的样子。”
慕老夫人看着他们互动,目光偏落在贺兰神采飞扬的小脸上,笑容意味深长。
翌日。
春河春木把猪油皂和香炭饼搬了出来,让贺兰检查阴干情况。
炭饼捏得不算厚,从中间一掰两半,内里芯子也已经干透,已经可以用来烧了。
猪油皂才是这回交易的大头,不光慕悠慕意关心,连三房和四房都聚了过来。
贺兰将模具四面的木板小心拆卸下来,长方体皂块完整地映入众人眼帘,约有女子掌心宽,小臂长。
因为加了蓖麻油和芝麻油,皂块不是雪白,而是微微偏浅米黄的奶油色。
皂块脱模,接下来便是切块。
打造模具时,贺兰特意让木匠师傅在里头刻了数个凹槽,凹槽间彼此等距,宽度不到两厘米,现在只要按照皂体突出的部分切割,就能得到大小合宜的小皂块。
切好的皂块有十六块,方方正正,放在手心正好合适,贺兰用刮刀细细修了边棱,这样握在手里便不会硌手了。
修好第一个,贺兰直接递给等在一旁的三夫人,笑眯眯道:
“三婶,您拿去试试,这可是好猪油做的,里头还加了蜂蜜,滋润着呢。”
三夫人激动得紧,美滋滋地拿了,放在手心反复观摩,十分宝贝,迫不及待要试试。
三夫人有,贾晚音和四夫人自然也有,慕老夫人更是落不得。
慕意怕误了贺兰的事,主动放弃,“弟妹,我就不用了,你的事要紧。”
慕悠和杨氏也赶紧表态,让贺兰不用给她们留。
其实贺兰只想送四块出去,三块给那位神秘贵人,一块给梅姑做人情。
手工皂虽说是个消耗品,但讲实话,这东西还是很经用的,一下送那么多,倒显不出金贵来。
贺兰是这么打算的,献给贵人的三块,其中两块完整,第三块,她全给刮成薄片,用盒子装了送过去。
这不就是便携皂片了吗?
走到哪带到哪,随取随用,一片就能净手,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这么算下来,十六块皂绰绰有余,还富余三块出来呢。
男人不用讲究那些,贺兰自动忽略他们,女生每个人都得有自己的小香皂。
这样想着,她便把切好的皂块,一个一个放到她们手心,非常大气道:
“你们放心用,我心里有数。”
见贺兰这么说,她们才放下心来。
都是女子,又有哪个不想好好爱护保养自己呢?
三夫人此时已经试用完毕,一阵风似的奔过来,同贺兰分享她的使用体验。
“侄媳妇,这东西可太妙了,一过水便能搓出泡沫来,又绵又密。”
“洗在面上润而不腻,你看看我的脸,到现在还滑嫩着。”
三夫人右手不住地抚着面颊,激动难掩,还想继续同贺兰述说喜悦,她身后的三爷一脸头疼地把妻子扶走。
“侄媳妇还忙着,你这是作甚......”
贺兰听了三夫人的反馈,心里自然是高兴,这说明她的猪油皂好用啊。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装盒打包。
木盒她早就买好了,大的用来装炭饼,一个个整齐码好,一层是四乘四合计十六块,码了四层,便是六十四块。
装猪油皂的自然是小木盒,盒子里铺了两层布,一块皂放在里头正正好。
贺兰打包好三块整皂,便开始往第四个盒子里挂皂片。
之前慕念做好的画,贺兰挑了一个线条少些的,让慕阳拿去找木匠刻在盖子上。
人靠衣装马靠鞍,木盒子也得刻个画才好看。
慕阳拿着画端详片刻,径自坐在贺兰旁边,从她的工具里挑了个小刀出来,便要在盖子上下手。
贺兰惊得一下子抱住他的胳膊,“你干嘛?”
她可没有盒子替换,这点画找木匠分分钟完事了,他可别给划坏了。
慕阳手下一顿,侧过头来,无奈地看着她:
“你放心吧,这有何难?”
贺兰抿抿唇,又小小质疑了一句:
“你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