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队长,谢姎就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大队长,宋书鹤祖孙俩的石屋盖得差不多了,但现在有个困难,没有木料做窗户做门,屋顶的茅草帘子也缺乏支撑的椽柱。社员们不愿意出借木料。可如果等我砍下来的木头晾干,旧牛棚那边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就会被白蚁蛀塌。”
大队长:“……”
这还真是个问题。
但社员们不肯出借木料,他也不能强逼。
“旧牛棚那边就没一根可以用的木头椽子了?都被白蚁蛀了?”
谢姎眼睛亮了:“可以把旧牛棚拆了哦?那想必能找出几根能用的。只是这么一来,宋书鹤祖孙没法继续在那里住了……”
大队长没好气地说:“大队部后排有间偏房暂时空着,给他们过渡住几天吧。”
谢姎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倒是便宜他们了!”
大队长:“……”
装!你继续装!
谢姎嘿嘿一笑,把经济烟塞到大队长手里,跑去帮祖孙俩收拾大队部后排空着的偏房了。
等宋书鹤祖孙搬离了危房,谢姎就直接一脚把旧牛棚踹塌了。
挑挑拣拣地找出几根还没被白蚁安家的木头椽子,用一包经济烟问大队老木匠借了把锯子。
这时候,经济烟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谢姎问主系统,“限时购买”栏怎么搜不到这类烟?
主系统:【过于劣质的烟,没有制作价值。】
谢姎:“……”
算了,回头给便宜爹去封信,问问他还能不能弄到吧。
系统商城的高品质烟,不是她舍不得送人,而是送了人家也未必敢收。
老木匠得了一包经济烟,二话没说就把锯子借给了她,还帮忙把锯条磨得很锋利。
她握着锯子修修改改地勉强凑出茅草屋顶所需的支撑架。
至于门窗,旧牛棚原先的勉强也还能用,就先对付一下,回头等她砍伐的木料晾干了,再抽空做套新的给换上。这个倒是不急。
一周后,石屋彻底竣工。
宋书鹤祖孙赶在又一波雨季来临前,抓紧时间搬入了新家。
这些天,他们白天都在猪圈这里干活,忙到天黑才回大队部休息,所以石屋的进度他们再清楚不过。
可等到真正搬进去,才发现这间小小的石屋比他们看到的更实用、温馨。
门窗虽说是旧的,但被砂纸重新打磨过,仔细看还上了一道防水防蛀防腐的熟桐油。
屋子里的家具是用东拼西凑的木料打的,但同样被打磨光滑、上了熟桐油。
两间屋子,一间是祖孙俩睡觉的卧室,一间是厨房兼餐客厅。
卧室里的床也是土坯床脚、木板床面,床板上铺着干净的稻草和苇席,铺上被褥就能睡。
餐客厅的墙上不知用什么方法镶嵌了一组置物架,可以放些瓶瓶罐罐的吃食,免得被老鼠偷走。
厨房的土灶埋了一大一小两个灶眼,大的灶眼用来放铁锅,小的灶眼刚好嵌入一口炖煮的瓦罐。
眼下祖孙俩买不起铁锅,用瓦罐煮一日三餐也能对付。
再看石屋外面,后门通往伴月山山脚,上下山极其方便。
屋前用篱笆围了个小院,开了片菜地,已经撒上了应季蔬菜的种子。
虽不能完全实现自给自足,但省着点吃,再偶尔进山挖点野菜、捡点菌子,祖孙两人也够吃了。
“爷爷,您看!”
宋铭钰在厨房的烟囱台子上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小麻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烟熏五花肉和一条三四斤重的鱼干!
烟火色的五花肉上,附着一张字条,上头用炭笔写着:祝老宋、小宋乔迁新居快乐!好事成双!年年有余!
祖孙俩:“……”
老宋感动得眼眶发红。
小宋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加倍还她这份恩情。
“阿嚏——”
谢姎走在回知青所的路上,被夹杂着迷离雨丝的晚风激得打了个喷嚏。
停下脚步,拿出手绢擤了擤鼻涕,回头望了一眼暮色中的石屋。
羡慕了羡慕了!
她也好想拥有一间独立的带院子的房子啊!
……
这场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足有小半个月。
因为雨不大,所以没法像大雨时那样可以窝在宿舍不出工,时下时停的小雨天上工还是得去的。
但活不多,起码浇水省了,松土暂时也不需要。
戴着斗笠在田间巡巡逻、拔拔草,看到蚜虫、虫卵赶紧除掉,把倒伏的庄稼扶起来用细竹竿撑住。
对比春耕时的劳动强度,这已经很清闲了。
但赵晚晴仍旧一天到晚不停打哈欠,杨青青见状纳闷极了:“晚晴,你身体真没事吧?”
两人冷战了小十天,最近又和好了。
不过到底生过嫌隙,即使和好了,彼此间也回不到从前那种亲亲热热的好姐妹状态了。但表面的和睦还是维持得很不错的。
“没事。”
赵晚晴摆摆手,托着腮帮子望着雨雾中朦胧的月弯湖,似乎在问杨青青,又似乎像是自言自语:
“我想去趟公社,要是去找大队长请假,他会批吗?”
农场空间的萝卜可以收获了,昨天她卖了一半给系统,留了一半打算拿去黑市换钱。
可没几天就芒种了,夏收在即,大队长听说已经在准备召开夏收动员大会了,这个点她跑去请假,大队长会答应吗?
杨青青:“晚晴你想去公社?我也想去。我哥劳动节那天结婚,我没寄钱回去,家里肯定骂我了!我还挺想看看他们在信里怎么骂我的。那我们一起去找大队长请假?”
赵晚晴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跟着杨青青去大队部请假了。
“姎姎,你是不是也想去公社?”
见谢姎紧随着赵晚晴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来招娣说道:
“那我陪你去请假?我觉得这两天请假,大队长应该还是会批的。等天放晴就不好说了。说不定要等夏收结束才肯给我们放假了。”
谢姎点点头,赵晚晴要出大队,她肯定要跟去看看的。
“招娣你呢?不去公社?”
“我就算了。”来招娣摇摇头,“家里没事不会给我写信。寄信的邮资,他们宁可给我弟买两粒硬糖。”
谢姎摊开手心,笑着朝她示意:“拿着!硬糖有什么稀奇的,咱要吃就吃奶糖。”
来招娣噗嗤笑了,眼角却有些潮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