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山高耸入云,其峭壁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赤铜色的光芒,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董卓身披重甲,脚蹬玄铁战靴,一步步地踏过满地的碎甲。他的步伐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似乎能引起地面的微微颤动。
董卓的靴底黏着狼血和玉玺碎屑,这些狼血与玉玺碎屑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诡异的紫斑。他似乎对这些紫斑毫不在意,只是一直仰头望向崖顶的天然石台。
在那个石台上,立着九尊蒙尘的青铜鼎。这些青铜鼎虽然历经岁月沧桑,但仍然透露出一种威严和神秘的气息。鼎身的裂纹中,不时渗出黑色的血液,这些黑血正与董卓怀中的玉玺碎片一同微微震颤着,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突然,蔡琰的焦尾琴声如同一阵清风掠过山风,传入董卓的耳中。这琴声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焦灼和急切。董卓转头看去,只见蔡琰正站在不远处,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古琴,犀筋弦在她的指尖微微颤动。
“明公,鼎耳垂着铁索!”蔡琰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山间回荡。董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鼎耳上悬挂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
就在蔡琰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手指猛地一勾,犀筋弦如同闪电一般勾住了最近的一条铁链。琴音在这一刹那发生了剧烈的震颤,铁链也突然绷直,宛如一张紧绷的弓弦。
只听得“嗖”的一声,藏于鼎内的三百枚青铜简如同一群受惊的飞鸟一般破空射出。这些青铜简在空中急速飞行,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当它们与空气摩擦时,简上原本隐藏的“燕然”二字竟然遇风显形,而且这两个字竟然是用未干的人血书写而成,腥气扑鼻,令人作呕,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慕容垂的残部如同鬼魅一般,从山脊的阴影中悄然浮现。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阴森而诡异,手中并未握着刀剑,而是反握着青铜凿,仿佛这些凿子才是他们真正的武器。
只见他们毫不犹豫地举起青铜凿,狠狠地猛击岩壁。凿头与岩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在这响声之中,竟然隐隐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青铜凿的凿头上,竟然刻着密密麻麻的鲜卑咒文。
当这些咒文与山体产生共振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整座燕然山突然开始颤抖起来,山体表面渐渐浮现出无数道血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最终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向着汉军笼罩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景象,汉军众人都不禁惊愕失色。然而,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怒喝:“雕虫小技!”原来是吕布,他胯下的赤兔马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疾驰而来。
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瞬间劈碎了三把青铜凿。然而,这并没有阻止血色巨网的扩张,反而激起了更多的震动。
就在画戟的戟尖触及岩壁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九条青铜轨道如同被唤醒的巨兽一般,从山体的裂缝中猛然暴出!这些轨道并非普通的轨道,而是由青铜铸就,上面还雕刻着古老而神秘的图案。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这些轨道上滑行的并不是滚石,而是三百具身披秦甲的白骨!这些白骨手中紧握着长戈,而这些长戈竟然是用长城砖熔铸而成!戈尖闪烁着幽蓝的寒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杀意,直直地指向董卓的咽喉!
就在董卓的五禽戏气劲轰然爆发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只见那虎形的气劲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冲向三具白骨,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那三具白骨瞬间被震得粉碎,化为无数细小的骨片四散飞射。
“慕容垂这老狗,死了还要借始皇的势!”董卓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玉玺散发出的紫芒顺着地脉迅速灌入岩层之中。刹那间,藏于山腹的九架墨家“撼山机”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随着齿轮的咬合,这九架巨大的机器缓缓破壁而出,每一架都高达数十丈,宛如钢铁巨兽一般。
而在这九架撼山机的上方,三百块刻着鲜卑图腾的巨岩如暴雨般砸落下来。这些巨岩每一块都重达数千斤,仿佛是从九天之上坠落的陨石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蔡琰的焦尾琴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崩弦之声。只见那七根琴弦如同银蛇一般,迅速缠住了铁链,将其紧紧地束缚住。
“文和,快改地脉走向!”蔡琰娇声喊道,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听到蔡琰的呼喊,贾诩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碎玉卦盘猛地扎入岩缝之中。只见那卦盘上的符文瞬间亮起,与玉玺的紫芒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沿着地脉逆流而上。
就在这时,撼山机的齿轮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那些原本如暴雨般砸落的巨岩在半空中突然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石四处飞溅。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已经解除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那漫天的碎石之中,一块巨大的残碑赫然显现出来。这块残碑显然是蒙恬当年亲刻的《勒石铭》,但令人震惊的是,那原本应该刻着“胡尘永靖”四字的地方,竟然被一层诡异的鲜卑咒文所覆盖。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咒文的每一个笔画都在不断地渗出黑血,仿佛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侵蚀。
“鲜卑的野狗,也配篡改青史?”董卓怒发冲冠,他手中的赶山鞭如同一条怒龙,狠狠地卷住残碑,然后猛地一甩。鞭梢的紫芒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击中了碑文。
就在紫芒触及碑文的一刹那,山巅突然传来一阵如同龙吟般的剑鸣。这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燕然山都在为之颤抖。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藏在青铜鼎下的三百口冰棺突然破土而出,棺盖被掀飞,棺内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
原来,这些冰棺里浸泡的并不是尸骸,而是活生生的鲜卑巫祝!他们的身体被冰封在棺内,只有天灵盖处嵌着的玉玺赝品还在微微颤动。
突然,这些玉玺赝品同时炸裂,黑血如泉涌般顺着铁索逆流而上。黑血在岩壁上迅速凝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汉”字血篆!
慕容垂的虚影从血篆中缓缓浮现,他满脸怒容,对着董卓怒吼道:“董贼!你可知这燕然山的石头——”他残缺的右臂指向地脉深处,“吸饱了汉胡两百年的血!”
慕容垂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山间回荡。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声浪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竟然将山脊都震塌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惊人的。就在山脊崩塌的瞬间,九条青铜锁链如同九条蛟龙一般,从地宫的裂隙中猛然暴起。这些锁链的链头拴着的并不是刑具,而是始皇东巡时折断的十二金人残肢!
当这些残肢触及玉玺紫芒的一刹那,整座燕然山突然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开始剧烈地倾斜。随着山体的倾斜,山腹中竟然露出了一个长达三百丈的青铜剑鞘!
这剑鞘的鞘身纹路竟然与当前的血篆完全重合,仿佛是专门为了这血篆而存在的一般!
“勒石?”董卓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畔炸响,他那对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浑圆,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狂怒,“某家今日要勒的,可不是什么石头,而是这该死的天命!”
随着他的怒吼,董卓身上的玄铁甲突然绽放出耀眼的紫芒,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激发。他的双臂肌肉贲张,五禽戏的气劲如汹涌的波涛般在体内奔腾,源源不断地灌注到他的双臂之中。
只见董卓身形猛地一晃,如同一头凶猛的猛虎般扑向那道鲜卑咒文。他的双掌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拍在咒文之上。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道看似坚不可摧的咒文在董卓的虎掌之下瞬间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四散飞射。
紧接着,董卓的熊掌如同暴风骤雨一般落在冰棺之上。冰棺在他的重击之下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一道道裂痕迅速蔓延开来。眨眼间,冰棺便在董卓的暴力摧残下彻底崩裂,化作无数冰屑和碎片。
就在冰棺破裂的瞬间,一道璀璨的光芒从其中激射而出。那是玉玺的碎片,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如流星般径直飞向剑鞘的缺口。
然而,就在玉玺碎片即将嵌入剑鞘缺口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剑鞘的表面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那身影竟然是蒙恬!
蒙恬的虚影手持量天尺,其量天尺上的刻度与残碑上的裂痕竟然完全吻合,仿佛是为了这一刻而特意准备的一般。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吕布的画戟如同闪电一般刺穿了蒙恬的虚影。戟尖轻易地撕裂了虚影的身体,然而,当吕布将画戟挑起时,他却惊讶地发现,戟尖上挑起的并不是铜屑,而是半卷浸满鲜血的《始皇遗诏》!
那遗诏上的字迹虽然已经被鲜血浸染,但依然清晰可辨,上面赫然写着:“燕然非界石,剑出天下平。”
五更鼓响,万籁俱寂,山巅之上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蔡琰的断弦琴静静地躺在青铜剑鞘旁边,琴弦断裂,琴身染血,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蔡琰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新刻的碑文,上面的字迹还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她的目光落在那碑文上,喃喃自语道:“这勒的不是石……是始皇当年未说尽的誓言。”
而在对岸,那未塌的峭壁上,三百名鲜卑降卒突然整齐地割开了自己的掌心。鲜血顺着他们的手指滴落,渗入了岩缝之中。这些血珠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它们在岩缝中蔓延,与地宫深处某柄青铜剑的震颤悄然同频。
那柄青铜剑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召唤,开始微微颤动起来。随着血珠的不断渗入,青铜剑的颤动越来越剧烈,仿佛它即将挣脱束缚,破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