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缨手握红缨枪，踏进关门那一刻，脚底一空，整个人直接掉进一片黑雾。
赵怀真在后头跟着跳下来，落地时踩了个软的，低头一看，踩着的居然是自己的脸。
“我靠，谁这么恶趣味？”他一脚踹飞那张仿脸皮，脸皮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啪地一声贴在墙上，活像闹鬼的年画。
“这地方，没个正经东西。”云缨转着枪，眼神凌厉。
眼前是一片空荡殿堂，四面高墙全是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一个她，还有赵怀真。
但镜像里的两人，一个比一个精神病。
有的云缨满脸血，有的赵怀真手拿人头，还有一对肩并肩地笑，看起来像刚合作烧了个宗门。
“我建议……别照镜子。”赵怀真往后一退，镜子里的他突然露出个阴笑，然后抬起手，对着镜外就是一掌。
“砰！”
玻璃炸了，里面的赵怀真爬了出来，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里一点人味都没。
“这关不是考智慧，是考拳头。”云缨冷笑。
“正合我意。”赵怀真拔剑。
两人背靠背，四周镜子开始裂开，一面接一面地碎，一对对“他们自己”陆续登场。
“这些是幻影？”云缨皱眉。
“不像幻的，踩着实。”赵怀真一剑刺入面前那人的腹部，对方咧嘴一笑，抓着剑身往前一顶，血喷赵怀一脸。
“妈的，这货会痛。”赵怀真愣了一下，侧身躲过另一剑。
云缨没犹豫，一枪扫飞侧面冲来的镜像自己，那东西落地又爬起来，像没骨头一样扭动着腰，动作还挺……妖娆。
“我真要有这动作，早就被我师父打死了。”云缨火力全开，红缨枪卷着火光横扫，硬生生把一整排镜像清空。
赵怀真那边压力更大，两个“他”一前一后夹击，他刚砍了前面，后面那个直接抱住他大腿就咬。
“我还以为只有鬼才咬人。”赵怀真一脚把那货踹飞。
“你不也是个嘴碎的半鬼？”云缨吐槽。
“那我也咬得讲究，不随便亲大腿。”他说着一剑横扫，将三个自己劈成四段。
场面乱到像宗门年终聚餐，只不过不是喝醉，是都疯了。
云缨一路杀，一路火焰滚滚，红缨枪在手，犹如劫火开道，镜子爆碎，尸体横陈。
赵怀真杀着杀着，突然笑了：“你说……要是我们在这儿被打死，会不会下一个‘我们’就顶替了我们？”
“那我就在下一个我出来前把你全家灭了。”云缨眼神不变，手里动作倒快了三分。
镜像越来越多，但脸开始变形，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他们过去杀过的人、恨过的人，甚至是心里厌恶过的人。
赵怀真突然停住，看着对面走出一个身影，身形纤细，步伐熟悉，是个女孩。
云缨也愣了下。
那是她小时候，绑着歪马尾，眼里满是天真。
“这你小时候？”赵怀真挑眉。
“废话。你小时候穿这么花么？”云缨冷声回应。
小云缨却一步步走来，脸上没一丝感情，手里多了一把短枪，一枪刺来，招式干净利落。
“我记得这动作。”云缨眼神一冷，“是当年我自创的……练枪扎稻草人那会儿。”
她翻枪挡住，短枪擦着她脖子掠过，带起一缕发丝。
“你小时候就下这么狠的手？”赵怀真忍不住吐槽。
“那是练得狠。”云缨转身反击，一枪震开童年幻影，火焰炸裂，那身影在火中消散。
“这些不是考验武力，是在挖你内心。”赵怀真擦了擦脸，“我方才看见我爹，还冲我吼了声‘不孝’。”
“你是不是小时候偷他酒了？”云缨笑了声。
“他那酒也就能泡蛇，我是救蛇一命。”赵怀真理直气壮。
镜像越来越少，火焰灼尽一切虚幻。直到最后一面镜子没碎，镜中站着的，竟是他们两人，并肩而立。
“这面镜子什么意思？”赵怀真挑眉。
“我猜……它才是真正的门。”云缨看了看镜子后面。
镜像里的他们，突然举起了兵器。
赵怀真叹口气：“还得打一架？”
云缨没多说，红缨枪已点向镜面。
“啪。”
镜子碎了，后面露出一道台阶，通向更深处。
“唉，不用打也挺好，我怕我再帅点你就心动了。”赵怀真拍了拍肩。
云缨：“你再臭点我都能下饭。”
两人并肩往下，身后黑雾合拢，魄影之关，彻底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