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界第十六门，名为“终环”。
名字听着高大上，实则进门就一个字：乱。
“我是不是眼花了？”赵怀真眯起眼，“你看那边，怎么有只……长了唐清砚脑袋的黑猫？”
“你眼花不止。”唐清砚皱着眉，“那边那只云缨脸的鹦鹉在骂我‘死脑筋’。”
“闭嘴。”云缨没好气地一枪横在肩上，目光扫过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像某个废弃灵宠乐园的空间。地上满是漂浮的灵魂碎片，空中飘着一块块扭曲的镜面碎屑。
一个粉红色的泡泡在众人头顶炸开，“欢迎来到终环试炼——只要解开自我记忆循环之结，便可通关。”
赵怀真嘴角一抽：“怎么感觉像闯进了心理诊所加灵宠墓园？”
“别废话，小心点。”云缨拎枪走在最前，步步生风。
刚走三步，脚下一声“喵呜”。
低头一看，一只三色猫打了个哈欠，睁开了两只金色眼睛，然后开口说话了：“喂，云缨，想不想知道你爹小时候摔了你几次？”
云缨眉毛一挑：“你谁？”
“你小时候摔破膝盖那次，我就在旁边看。”猫舔了舔爪子，“他当时说‘没事，练胆儿’，然后你哭了半天。”
“……”云缨深吸一口气，把劫火红缨枪一转，“你知道你这身毛值多少钱吗？”
话音未落，猫已经窜进半空镜面，留下尾音：“打我也没用，终环之内，皆是你内心成像。”
唐清砚摸了摸下巴：“如果这是心象幻镜，那我们每人应该都会有自己的‘终环场’。”
“所以我们要分别行动？”赵怀真眼皮一跳，“我就知道要分头，编剧从来不会放过这种桥段。”
“冷静分析一下。”唐清砚看向四周的浮镜，“这些镜片碎得像是被人打过，估计前面有人闯过一轮。我们不妨试试联手破阵。”
“我附议。”云缨说完，直接一枪挑起空中最大一块镜面。
刹那之间，镜面合拢，天地翻转，三人竟被强行扯入不同的镜界空间——
【镜界·赵怀真环】
赵怀真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准确地说，是一个戴着三角发带、浑身绑着灵符的自己，正对着一群村童跳“七星灵步”，嘴里念着：
“赵家仙术，专治头秃！”
赵怀真抱头嚎叫：“停！那是我五岁时候乱编的儿歌，不是术法！”
幻象自己不听，反倒放大招，双手结印，一只巨大的秃鹫从他身后升起，张嘴喷火。
赵怀真反应极快，一记飞符贴地滑行，顺势翻滚躲避，口中念念有词：“这要被真云缨看到，我能社死三轮。”
幻象赵却冲上来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我们一起秃下去吧！”
“滚！！！”
【镜界·唐清砚环】
唐清砚睁眼，就被一个光屁股的婴儿“自己”追着喊“砚哥哥”追了三里路。
他整个人陷入一种“我是哪我是谁我为什么没把这段删了”的懵圈状态。
“这段我根本没记忆！”唐清砚试图召唤寒气压制场面，结果周围全是笑得打滚的幻象弟子。
“唐师兄你小时候真可爱呀~”
“我不是！别靠近我！”唐清砚拔剑就砍，那幻象弟子却变成了——他初次炼药失败炸炉、整个人被烟熏黑的模样。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是个药罐子？”幻象弟子笑得特别欠揍。
唐清砚沉默两秒，拎起剑：“你看我像是能容忍人身攻击的人？”
下一秒，寒光闪过，半个镜界结冰。
【镜界·云缨环】
云缨那边就更热闹。
她面前站着十个“云缨”。
有脸色娇羞的、有穿着女装裙的、有拿着糖葫芦不肯还枪的，还有一个……居然在对镜子练台词：“本仙女今日要替天行道——不对，是替你妈管教你！”
云缨：“……”
她没说话，直接一枪扫过去，劫火炸开，十个“云缨”炸得七零八落。
“行了，别玩了，我知道这段是考验人心理抗压能力，但你们搞的是复读机惩罚。”她冷冷地说完，又抬头看向中央那块黑镜——里面站着一个最不像她的“云缨”。
那个“云缨”穿着青衣，气质冷静，语气淡淡：“你不是早就想回宗门了吗？”
云缨皱眉：“我从没后悔过。”
“可你知道自己不属于任何一地。”黑镜云缨语调低沉，“你连族谱都是空白的。”
云缨没回话，只是慢慢举起红缨枪：“那我就用这把枪，把你也打碎。”
红焰升起，一枪贯穿镜面，空间炸裂。
三人同时挣脱各自镜环，重新回到终环门外。
赵怀真拍了拍身上的灰：“刚刚……我好像抱了个自己？”
唐清砚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拿出一枚清心符给自己贴上。
云缨懒得理这两个“反社会行为见证者”，挥枪劈开最后一层镜幕：“最后一道门，就剩‘真实门’了。”
赵怀真哆嗦了一下：“不会是真实的……前女友们排队问责吧？”
云缨侧头看他一眼：“你长这样，还真有人上过当？”
唐清砚忽然开口：“也许我们该认真点了。前面几门虽闹，但这一门，怕是没那么好笑。”
云缨点头，收起笑意：“这一门，叫——‘真假’。”
三人一同步入第十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