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延拓听了张君宝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他兴奋地说道:“这有何难,你大可将亲人都带上,本将军会给你们安排好住处。”
张君宝见此招行不通,心中暗暗叫苦,转眼间又心生一计,故作深沉地说道:“既然将军如此看重在下,如果再推辞,就是对您的不敬了。只是还望将军能给在下些时日,让在下回去把家人接来。”
忽延拓担心张君宝会去而不返,便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此等小事,何须你亲自去做。我派人给你将家人接来便是!你且说说,你家住何地?共有几口人?”
“我…我…”张君宝说话支支吾吾,脸上尽是难色,只因他自幼在少林为僧,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亲人在世。
忽延拓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张君宝慌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并非我遇到了困难,实在是家母向来喜欢清静,若是让她跟着我长途跋涉,她肯定会很难受的。算了,还是不带上她吧!”
忽延拓听了张君宝一席话,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一伙人齐心协力,找来许多的木材,将那麋鹿架于火上炙烤。
不多时,肉香四溢!
虽然张君宝已被逐出少林,但他依旧坚守戒律,奈何腹中饥饿难耐,望着那喷香的鹿肉,终是没有忍住,抓下一块便狼吞虎咽起来。
众人见状,先是面面相觑,旋即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山林间回荡,惊起几只宿鸟。
待鹿肉被分食殆尽,众人皆心满意足。此时,夜幕渐浓,他们打了个哈欠,接着便开始休息养神。
经过两个日夜的跋涉,张君宝随忽延拓来到了大巴山。宋恭帝赵显在位之时,这里乃是大宋与蒙古的交界。
大巴山地势险要,关隘重重,见证了无数次的纷争与对峙。然时过境迁,如今这片土地已被蒙古人掌控,往昔的国界天险,已化作蒙古铁骑驰骋的要地
张君宝望着眼前的大巴山,往日大宋的繁华在脑海中浮现。然而,如今山河破碎,广阔的疆土尽入蒙古之手,实在令人感到悲伤。
忽延拓站在小山坡上,极目远眺,唯见狂风肆虐,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沙尘,如黄龙乱舞。他感慨地说道:“为夺此咽喉要地,我大蒙数代武士前赴后继,马革裹尸者不计其数,理应受到后世的敬仰。”
张君宝闻言,心中反感顿生,他面色冷峻地说道:“大宋子民向以安居乐业、与世无争为念。而蒙古之兵,性喜征伐杀戮,导致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理当受因果之罚才对,又岂可受到敬仰?”
忽延拓听了张君宝的话,满腔的怒火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攥紧双拳,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只欲择人而噬。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男子从远处走来。他的腰间佩着长剑,在阳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寒光。
张君宝一眼便认出,此人便是何足道,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情绪。
回想起之前在县衙的种种经历,张君宝已然清醒地认识到,何足道这人看似有着侠义之心,实则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何足道很快便看到了这里的一行人,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他怎么也没料到,张君宝竟然还活着。
为了一解心中的疑惑,何足道将目光落在了忽延拓的身上,走上前抱拳行礼道:“呼延将军,别来无恙,今日在此处相遇,实乃缘分啊!”
忽延拓见来者是何足道,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客气地回礼道:“原来是何掌门,好久不见,不知你这是要去哪呢?”
何足道笑着回应:“在下不过是四处游历,正巧路过此地罢了。”
说着,何足道的目光有意地瞥向了张君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而后他又对忽延拓说道:“呼延将军,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掌门有何话,但说无妨!”忽延拓顿了一下,语气平和地问道 。
“呼延将军,且借一步说话。”何足道说罢,将忽延拓请到了一侧,确认张君宝听不见后,他压低着声音说道:“这个张君宝,是个非常危险的人,将军务必多留个心眼啊!”
忽延拓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他转头看向张君宝,面露疑惑地问道:“何掌门,你这话到底何意啊?我看他就是性子直一点,品行还算端正啊!”
何足道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故意摆出一副忧心难掩的样子,他小声说道:“将军恐有所不知,这张君宝因杀了一个蒙古士兵,被判处斩刑,结果他却以假死,骗过所有人,最终逃出生天。我亲眼见他身中数十刀,可结果却安然无恙,此乃妖孽啊!”
“竟有这种事!这样的人留着恐怕未必是件好事。”忽延拓听了何足道的话,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搭在腰间的刀柄上。
张君宝见忽延拓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当下赶忙解释道:“将军,我与何掌门有些恩怨未了,他的话不可全信啊!”
“混账东西!何掌门乃是一代宗师,岂会诬陷一个黄毛小子?识相的话,快说出你的阴谋是什么?”
忽延拓厉声喝道,此时看向张君宝的眼神,已不再有之前的欣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
“我真…”张君宝百口莫辩,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忽延拓心中杀意已决,随着手臂的前伸,刀身一寸一寸地自刀鞘中探出,绽放出令人畏惧的寒芒。
张君宝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知道此刻再怎么解释也于事无补,留在此处只有死路一条。当下逃跑是唯一的选择。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忽延拓将刀抽出的瞬间,张君宝猛地一跺脚,身体朝着侧边飞奔而去,眨眼间便拉开了与众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