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既然这么说了,我等会就去忠勇侯府赔罪!”路德标口气软了下来,黝黑的脸上甚至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俱意,“可黑衣人还是要交给大理寺卿的……”
他想要拉出楚梁来当挡箭牌。
赵倾墨总不能连大理寺卿的面子也不给吧?
可不等他说完,楚梁此时突然却站了起来,“路大人,我看此事也不必我大理寺来审了。太傅大人心里应该早有定夺。今天一早就来打扰太傅大人,还请见谅。路大人,本官先走一步。”
他看了一早上的戏,戏里在说什么,他自然全部懂了。
路德标一看楚梁要走,急了。
他一个人对赵倾墨根本不是对手,楚梁在还有一线希望。
他只能立刻就跟着站了起来,自说自话,“楚大人等等我,我也一起走。太傅大人留步,不必送了。”
站在赵倾墨身后的青竹莫名其妙,他家主子也没要送啊!
赵倾墨看着两人的背影嗤笑出声。
青竹收着茶碗,“主子笑什么?”
赵倾墨道,“这个楚梁,倒是个聪明的。”
青竹又是一脸问号,下一秒就换了一副哀怨的表情,“主子,不如买几个侍女回来吧!这些端茶倒水的活,真不适合我。我怕我洗碗的时候全打碎了。”
赵倾墨起身,“打碎了就从你月钱里面扣。”
青竹:“.………”
路德标一路紧紧跟着楚梁,不明白为什么楚梁突然就要离开。黑衣人他还没要到手,楚梁离开,他一个人更难成事。
现在时间紧急,他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万一真被那黑衣人吐出点什么,那就要糟了。
楚梁被他纠缠的没办法,只得停下马,无奈道:“路大人是不是有话没有告诉我?”
路德标被他问的一愣,他本就是武将出身,昨晚能想出那样一个办法属实已经不易,这会被楚梁当面质问,脸上的表情根本瞒不过楚梁的眼睛,“没有啊!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
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楚梁。
好在楚梁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真相,他继续道,“赵倾墨虽然做事狠辣,但从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他是因为一个马夫就会和大理寺卿杠上的人?不管那马夫是上过战场还是哪里,都不值得一个太傅为他这样。我相信这其中究竟是为什么,路大人你比我清楚。”
路德标知道再也瞒不住楚梁,一咬牙就想说出实情,可却被楚梁拦住了,“打住!这其中到底什么原因我也不想知道。但路大人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这京城中能断案的,不只我楚梁。”
说完楚梁就骑马离去,不顾身后路德标的还想和他说什么。
今天一早他找上门,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可牵扯到伤人案件,他总归要跟着跑一趟。现在知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当事人都没找他,他又何必主动牵扯其中呢?
留在原地的路德标还在想楚梁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京城断案不就是他大理寺卿楚梁最大吗?要不然他何必一大早就上门对他说尽好话?
路德标眼神阴沉下来。
这事情他不怪楚梁,怪只怪那个赵倾墨手伸的太长!
可还没等他回家,就又有亲兵来传了个坏消息,徐猛被关押了,具体什么判决还未下来。
路德标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了,猛的打马就往回走。
徐猛是他手下第一亲信,无人不知!谁敢随便就关押他!这人最好能拿出理由,不然他路德标拼死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下来!
但等路德标回去才发现,让人关押徐猛的竟是宫里传来的旨意,不仅如此,他巡防营副统领的位置也被革职了,他现在成了西郊大营的一名校尉。
路德标颓然坐在椅子上。
宫里来的旨意,他想找人咬下一口肉来都做不到。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楚梁刚才说的那话,京城中能断案的,不只有他楚梁!
是了!
唯一能越过大理寺办案的,除了皇上,还有谁呢?
楚梁恐怕早就猜到赵倾墨已经把昨晚黑衣的人的事情禀报给了皇上,所以他才那么肆无忌惮的忽视他要黑衣人的意图。
赵倾墨!
路德标眼中燃起愤怒,可下一秒又变的沮丧无比,那也是皇上下的旨意,他又能如何?
三皇子!对,他还能去找三皇子!
徐猛说了,长街这事情,可是三皇子的注意。
现在出了事情,他还能不管?
想到这里,路德标顾不得许多了,立刻往三皇子府邸去了。
若真去了西郊大营,他又何时能重回京中做回副统领的位置?
当然,路德标去了三皇子府自然是门都没有能进。
而此时的三皇子府,冯礼明正跪在地上求三皇子相助,脸上尽是仓惶之色!
他没想到他的夫人会背着他干这么大的事。
不仅敢让韩昌仁接触皇上最讨厌的江湖中人,还敢让他买凶在长街劫持忠勇侯府家的嫡女。
若事情办成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让赵倾墨那个不近人情的冷面人抓个正着。
等冯夫人告诉他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赵倾墨已经审讯完那黑衣人,把他元宵节当街行凶砍伤忠勇侯府马夫的事情都告诉了宫里。也不知为何,赵倾墨没有提到黑衣人是冲着江家嫡女去的。
可这也没有让皇上的怒火小一点。
皇上本来就讨厌江湖中人,更何况还是到京城中惹事。
再加上德妃的事情,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有人敢在京中长街闹事,还是江湖中人,立刻给赵倾墨放权:务必查清后面的指使人,查到之后让赵倾墨看着办!但有一条,黑衣人必须事后当街斩首以儆效尤!
现在赵倾墨已经查到了韩昌仁,若再往下查,冯礼明感觉自己浑身发紧,不!那个做事狠辣的赵倾墨肯定已经查到韩昌仁是他的大舅子了!
想到这点,冯礼明瞬间觉得有一把利剑悬在自己头上。
赵易满脸不耐,“冯大人你来求我也没用!我和他虽然都姓赵,但我们的关系也仅限于此。这是你治家不严闯出来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