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行在哪个病房,我是他妈妈。”
沈母和沈鹰听到沈宴行出了车祸,连忙赶到了医院。
据主治医生说,沈宴行出车祸时,腰腹被重力挤压,又在暴雪天走路,拉扯了伤口,估计会留下后遗症。
沈母听了,眼泪夺眶而出,抓住医生的手,祈求道:“我儿子是拳击手,他还要比赛,不能留任何的后遗症,医生你帮帮忙,多少钱我都出,你救救他。”
医生遗憾的摇摇头,“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霍荣和程亦然在病房内,听见外面的交谈声,颇为默契的同时看向了沈宴行。
沈宴行车祸后,受伤严重,无论是留到桦树林等人救治,还是跟着他们出桦树林。
他都没办法得到及时的救治要怪就要怪这鬼天气,突然气温骤降,连续十几个小时的下暴雪。
程亦然知道拳击对沈宴行的重要性,也曾看到沈宴行在赛场上的意气风发,心里不免有些哀伤。
同时对沈宴行产生了一丝同情。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沈母眼眶红肿,扑到沈宴行病床前低声哭泣。
跟在沈母身后进来的沈鹰,也是含着泪光站在了程亦然面前。
“又是你,为什么沈家所有的倒霉事都和你有关,请你出气,这里不欢迎你。”
程亦然胸口蕴藏着怒火,压着声道:“沈鹰,你不要太过分,雪天路滑,他不小心出了车祸,受了伤,你凭什么算到我头上?
要不是我和霍老师送沈宴行来医院,他只会比现在更严重。”
“凭什么,凭他是为了给你送雕塑品。”沈鹰低吼道。
程亦然一愣。
他给她送雕塑品?
她想起她曾经说过,德物楼的雕塑品模型太少,不够练习,那天沈宴行也在。
程亦然心脏忽然一揪,懊恼自己为什么没察觉到沈宴行的目的,还在桦树林里和他拌嘴。
他当时独自杵着木棍走在桦树林里,在想什么呢,一定在是后悔给她送雕塑品。
沈鹰还想再发作,霍荣挡在程亦然面前,和沈鹰对视。
“你哥是成年人,他有他自己的判断,发生了意外我们都不想看到,何必将所有的罪责怪在亦然一个人头上。
难怪处处比不上你哥,就你这小心眼的肚量,这辈子达不到你哥的成绩。”
说罢霍荣不顾沈鹰难看到堪比煤炭的脸色,拽着程亦然出了病房。
程亦然被霍荣按在长椅上,脑海里还在回响着沈鹰说的话。
她看向霍荣,轻声地问,“他说的是真的?你知道他是为我给我送雕塑品。”
霍荣嗯了声,“但我没想到他下了雪,还会来,我…”
霍荣的声音急促又慌张。
程亦然说,“我知道了。”
“你别听沈鹰乱说,这和你更没关系。”霍荣安慰道,大抵是知道自己的安慰很差强人意,霍没有再说话。
两人在病房外坐着,直到外面天彻底亮了起来。
霍荣打了个哈欠,“你回去睡会吧,等宴行醒了我去喊你。”
程亦然摇摇头,“我没关系,我想等着他醒过来。”
“那好吧,我出去买个早饭。”霍荣站起身,看了眼程亦然,确认她状态没什么问题,才朝医院外走去。
程亦然仰起头,注视着走廊顶的已经不亮的白炽灯,她想起,是谁,说沈宴行对她有意思,当时她还不信。
是李婶,那时她被程天阳误伤,陈昭宁和沈宴行上门看望她,李婶说沈宴行对她有意思。
程亦然怎么可能会信,沈宴行对她不错,完全是因为沈叔叔要求他的原因,又或者因为她恩人女儿的身份。
根本不可能对她有意思,这太荒唐了。
沈宴行明明很讨厌她。
病房门开了。
程亦然听到动静了,但没有动,她的眼前被一片阴影挡住。
沈母说,“宴行叫你进去。”
“他醒了?”程亦然猛地站了起来,呆滞的眼神突然清醒过来,她转身进了病房。
看见沈宴行平静的眼神,呼吸停了下。
程亦然没说话。
“沈鹰,你出去。”
沈鹰走出了病房,经过程亦然身旁时,怒瞪了她一眼。
病房只剩下他们。
程亦然喉咙干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你还好吗?”
“挺好,倒是你跟死了三天的尸体一样脸白。”
沈宴行眉头紧蹙,说出的话像浸在毒药里拎出来的毒药。
程亦然噎了下,“沈鹰说,你是为了给我送雕塑品才开车去德物楼的?是吗?”
“你想问什么?”
程亦然嘴唇发抖,“你是喜欢我吗?”
沈宴行:……
他突然感到莫有来的烦闷,或许是因为程亦然的表情太过震惊和忐忑。
他竟然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并不想自己会喜欢上她。
这和得知陈昭宁喜欢她时的表情不一样,更和面对喜欢的人说喜欢自己的时的样子不一样。
沈宴行说,“你还真是自恋,送雕塑品只是因为训练赛需要,而且送个东西就是喜欢你,这世上的人我哪里喜欢的过来。”
“那…”
“你想说什么,问我为什么处处帮你,老爷子的意思,我不得不从,毕竟退了程家的婚事,失了当时对他们的诺言,帮帮你能让老爷子心情变好,我没理由不帮你。”
程亦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被沈宴行这样的人喜欢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沈宴行心太冷了,和这种天生性情淡漠,又高智的人纠缠,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和陈昭宁不同,陈昭宁没有攻击性,沈宴行是个表面温柔,内里强危险性的人物。
程亦然可以和他做朋友,好同事,却不能和这样的人产生感情纠葛。
沈宴行讥笑了声,“被我喜欢很恐怖吗?程亦然你真是…”
程亦然打了寒颤,讪讪笑道:“没有啊,多得是人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恐怖。”
看到程亦然听到自己不喜欢她时,如释重负的样子,沈宴行莫名感到愤怒。
同时还有种深深的无奈,或许他从未感受过被怀有好感的对象当垃圾一样避嫌感情。
他的感情就那么不值一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