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副总气得猛地站起来，手指几乎戳到林澈鼻子上，“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澈没再说话，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顶层总裁办公室。
唐玲珑看着助理刚送来的报告，上面详细列着李娜团队最近的小动作，以及背后牵扯的几家资本。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她没有立刻发作，也没去干涉楼下的冲突，只是拿起了内线电话。
“法务部吗？准备一份解约预案。备用。”
挂了电话，她走到落地窗前，城市在她脚下延展。她没说话，也没下去。
从王副总办公室出来，林澈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腿有点软。
手机轻轻震了一下。
叮！特殊日常任务【硬核编剧之路】进度+10%！当前进度：15%！警告：宿主已与资方代表正面硬刚，压力值飙升！距离‘彻底裂开’仅一步之遥！
林澈看着手机屏幕，又抬眼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
满世界的骂声，高层的冷脸……前路黑漆漆一片。
但他妈的……
他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老子就是不服！
林澈从王副总那间办公室出来，后背有点发凉。
刚才那胖子脸上的笑意都没了，估计气得不轻。
他前脚刚走，王副总的电话就拨了出去，对象是董事会里几个说话有分量的人物。电话里，王副总的声音压着火气，把林澈顶撞他、不顾大局、非要跟李娜对着干的事儿，添油加醋地抱怨了一通。
“简直瞎搞！一个写网文的，真把自己当大拿了？”
“跟李娜撕破脸？她背后那些资源不要了？为了个愣头青，值当吗？”
“唐总这次也有点……太护着他了吧？这项目可不能黄！”
消息像是插了翅膀，在盛唐影业内部飞快传开。
林澈要被踢出《深渊回响》项目组的流言，成了茶水间和各个部门小群里的热门话题。
“听说了没？林澈要被炒了。”
“没办法，得罪了王总，还惹了李娜，谁敢保他？”
“啧，太年轻了，刚火就飘，这下惨了。”
之前还觉得林澈有点意思、夸他想法独特的导演，这会儿也只在心里暗暗摇头。影视圈这潭水，深着呢，光有才华，不懂规矩，迟早要栽跟头。
顶层，总裁办公室。
气氛比楼下更压抑。
长条会议桌，唐玲珑坐在主位。对面，几个董事、高管脸色都不太好看，王副总也在其中，嘴角挂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唐总，关于林澈这个人，”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董事清了清嗓子，率先发难，“董事会的意思很清楚。他不顾全大局，顶撞上级，还和剧组重要演员闹矛盾，影响非常不好。为了项目平稳推进，必须立刻解除他的顾问合同。”
王副总立马跟上：“没错！李娜那边放话了，林澈不走，她就罢演！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对我们也很不利，不能再拖了！项目耽误了，谁负责？”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显然是早通好了气。
唐玲珑没说话，只是听着。她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
等会议室里稍微安静了点，她才抬起头，那份惯有的清冷里多了几分锐利。
“各位的意思，我听清楚了。”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但我的看法，和大家不一样。”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深渊回响》为什么火？单靠几个沙雕梗？”唐玲珑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
“是因为它写了现实，挖了人性，戳中了很多人心里的东西。官方为什么愿意背书？不是看中流量，是看中它的价值！”
她转过身，直面王副总。
“这一切的源头，是林澈的原创。是他独特的脑洞，是他对人物的塑造，是这部作品的魂。你们觉得，一个靠粉丝和资本堆起来的流量明星，比一个能写出现象级作品的创作者，更重要？”
王副总脸上有点挂不住，强辩道：“唐总，现在不是谈情怀的时候，这是生意！李娜能带来多少关注度，多少招商资源，这都是实打实的！”
“短视。”唐玲珑丢出两个字。
“为了一点眼前的利益，牺牲作品的口碑和根基，这才是最大的亏损！李娜的热度能烧多久？一部好作品的生命力，比她长得多！”
“但是……”金丝眼镜还想说什么。
“没有但是。”唐玲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
“林澈，我保了。”
“如果因为坚持用他，项目最终出了问题，所有责任，我唐玲珑一个人担。”
整个会议室彻底安静了，所有人都被她这句话震住了。
拿自己的前途和声誉下这么大的注，这份魄力……
王副总脸色发青，张了张嘴，最终没敢再吭声。其他董事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没放过唐玲珑。
“好吧……唐总，既然你这么坚持……”金丝眼镜叹了口气，算是让步，“解除合同的事，暂时搁置。但我们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内，摆平李娜那边，拿出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保证项目进度和质量。如果做不到……”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散会。
唐玲珑叫住助理：“让林澈来我办公室。”
林澈接到通知的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失业后的出路。走进唐玲珑那间办公室，他感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唐玲珑坐在桌后，神色间透着点不易察觉的倦意。
“坐。”她指了下对面的椅子。
林澈姥姥实实坐下。
“公司高层要开除你的事，听说了？”唐玲珑问得直接。
林澈心里咯噔一下，点点头：“……嗯。”
“我压下来了。”唐玲珑看着他，“董事会给了一个月。”
林澈猛地抬起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有点堵。
唐玲珑继续说：“我告诉他们，你是《深渊回响》的魂，没你，这剧就废了。我告诉他们，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这部作品。”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