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学院宿舍楼里静悄悄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将室内温度稳稳控制在26度。
林佑坐在书桌前,头顶的LEd灯管将桌面照得纤毫毕现,
冷白色的光线落在他紧锁的眉头上,映得他眼底的血丝愈发明显。
书桌上铺满了小何发来的资料,各种文件、照片和视频截图杂乱却有序地排列着。
几张偷拍的施工现场照片边缘还带着折痕,显示出这些证据得来的不易。
林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张工程图纸复印件,
图纸上被红笔圈出的异常数据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一定要找到足够的证据,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胡作非为。”
林佑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坚定。
与此同时,小何穿梭在大龙沟的村道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他四处打听,与知情人士秘密会面,手机里不断传来新收集到的信息。
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但他毫不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将伟发公司的违规操作全部揭露出来。
而在施工现场,瘦高个黄毛正趾高气扬地指挥着机械施工。
挖掘机巨大的铁臂挥舞着,压路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尘土飞扬中,工人们忙碌地工作着。
突然,一阵嘈杂的叫嚷声打破了施工现场的节奏。
一群村民怒气冲冲地围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满。
一位老伯挤到前面,声音颤抖着喊道:“你们怎么能无缘无故把我家的围墙给推了?
这围墙可是我花了不少心血砌起来的,你们太霸道了!”
说着,老伯的眼眶都红了,那围墙承载着他多年的回忆和心血,如今却变成了一堆废墟。
紧接着,一位妇人也站了出来,大声抱怨道:
“你们看看,你们的压路机把我家的吃水管给压坏了,
我们一家人现在都没水喝了,找你们管事的,居然理都不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焦急,家里没水,生活变得一团糟。
人群中,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老泪纵横地说道:
“我家的果树明明没有在施工范围内,你们凭什么给我用挖机给挖了?那可是我全家的指望啊!”
老人家的果树是他精心照料了多年的,如今被无故损毁,
对他来说,就像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黄毛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着这些村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他双手抱在胸前,嚣张地说道:“一群乡巴佬,嚷嚷什么?
推了就推了,压坏了就压坏了,这是我们伟发公司的工程,
在这一片,我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你们那点破围墙、破水管、破果树,能值几个钱?
别在这耽误我们施工,赶紧给我滚开!”
黄毛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村民们,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大家纷纷指责黄毛的态度和伟发公司的所作所为。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要讨个说法!”各种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位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实在忍不住了,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黄毛的衣领,大声吼道:
“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这事没完!”
黄毛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他用力挣脱小伙子的手,
威胁道:“你敢动手?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看你是不想在这村里待下去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小何出现在了现场。
他看到村民们愤怒的表情和黄毛的嚣张跋扈,心中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
他挤进人群,站在村民们和黄毛中间,大声说道:
“大家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我一定会帮大家讨回公道的。”
村民们看到是副乡长何林,仿佛看到了希望,纷纷向他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小何认真地听着每一位村民的讲述,不时地点点头,将这些情况都记在心里。
他转身看着黄毛,严肃地说道:“你们伟发公司的这种行为,已经严重侵犯了村民们的合法权益。
推围墙、压水管、毁果树,这些都是不可原谅的。
你们必须马上停止施工,对村民们的损失进行赔偿,并且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毛看着小何,冷冷说道:“又是你,你算哪根葱?在这指手画脚的。
我们公司的事,轮不到你管。识相的话,
就赶紧带着这些村民离开,别自找麻烦。”
小何并没有被黄毛的嚣张气焰吓倒,他坚定地说道:
“我不管你们背后有多大的势力,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你们伟发公司的违规操作,我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
如果你们不妥善处理这件事,我一定会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看看你们的真面目。”
黄毛听到小何这么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
说道:“证据?哼,我看你是在吓唬人吧。
有本事你就拿出来,别在这空口说白话。”
炎热的气息裹着尘土拍在小何脸上,他刚要从帆布包里掏出证据。
就在这时孙书记突然带着几个人就闯进了工地。
这位大沟乡党委书记,皮鞋在碎石子路上踩出清脆声响,
脸上却挂着春风般的笑容:\"乡亲们冷静!我是大沟乡的孙书记,有话好好说!\"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握着拐杖的手却没松开。
孙书记快步走到人群中央,亲切的说道:
“伟发公司是县上重点引进的企业,施工难免有疏忽。”
他突然提高声调,\"但我保证,三天内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孙书记眼神阴冷,看了看小何,对着黄毛小声说道:\"别把小事闹大。\"
转身又换上关切的表情,\"大家放心,路修好了,孩子们上学,大家出行都方便!\"
人群开始骚动,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交头接耳,脸上的焦虑渐渐被犹豫取代。
被毁果树的老人长叹一声,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无奈的光:\"孙书记说话,我们信得过。\"
这句话像一声令下,人群中的躁动迅速平息,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缓缓向四处散去。
小何急得向前迈步,却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毒蛇吐信,令人不寒而栗。
黄毛带着四个壮汉呈扇形包抄过来,其中一人把玩着伸缩棍,
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是死神的丧钟。
\"何副乡长既然掌握证据,\"孙书记整了整领带,
眼神里闪过冷光,那目光仿佛要将小何看穿,
\"不如现在就交给乡党委,我们成立专项调查组......\"
他故意顿住,目光死死盯着小何紧握的帆布包,
那眼神贪婪而凶狠,\"可别让不实言论寒了企业的心啊。\"
小何的后背抵上挖掘机冰冷的履带,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他的手指在包里摸到U盘棱角,那是他和林佑多日努力的心血。
他突然扯开领口,露出被汗水浸透的衬衫,苍白的脸上满是愤怒与决然:
\"孙书记既然这么关心,不如先解释解释……\"
话未说完,黄毛的拳头擦着他耳际砸向履带,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瞬间吞没了所有话语。
小何被这股冲击力震得耳鸣,眼前金星直冒。
他知道,这不仅是对他的警告,更是一场正邪较量的开始。
而随着村民们的离去,他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援,接下来的路,将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