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夏日闷热的夜晚,屋里的老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却驱不散那股燥热。我躺在奶奶的竹凉席上,缠着她给我讲故事。奶奶摇着蒲扇,丝丝凉风拂来,也拉开了她回忆的闸门。
奶奶说,在她生活的村子边上,有一条蜿蜒的小河。小河平日里温顺清澈,可一到暴雨时节,河水就会暴涨。河边有一座年久失修的石桥,桥身爬满了青苔,桥栏上雕刻的神兽也已残缺不全,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有一年夏天,暴雨如注,接连下了好几天。河水猛涨,几乎要漫过石桥。村里的孩子们都被大人叮嘱,千万不能靠近河边。可村里有个叫石头的顽皮孩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根本没把大人的话放在心上。
这天午后,雨势稍小,石头瞅准机会,偷偷溜出了家门,朝着河边跑去。当他来到石桥边时,发现石桥在湍急的河水中摇摇欲坠。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却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呼救声。
石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在河中挣扎,河水不断地将她往下游冲去。石头想都没想,纵身跳入河中,奋力朝着小女孩游去。
在湍急的水流中,石头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抓住了小女孩。他带着小女孩往岸边游,可越靠近岸边,却感觉越吃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们。
好不容易上了岸,石头累得瘫倒在地。当他缓过神来,准备看看小女孩的情况时,却发现小女孩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青紫,眼神空洞无神,没有一丝生气。
“你……你怎么了?”石头惊恐地问道。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来,身体摇摇晃晃,嘴里开始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陪我玩……陪我玩……”
石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想跑,却发现双腿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小女孩一步一步地朝着石头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水就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渍。
就在小女孩快要靠近石头的时候,石头突然想起老人说过,遇到邪祟可以咬破手指,用鲜血驱邪。他心一横,咬了咬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将鲜血朝着小女孩洒去。
鲜血碰到小女孩的瞬间,小女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她的身上冒出阵阵黑烟,黑烟中似乎有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在浮现。
石头趁机挣扎着站起身来,转身就跑。可小女孩却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依旧念叨着:“陪我玩……陪我玩……”
石头拼命地跑,感觉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了前方村子里的炊烟。
石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村子跑去。当他跑到村口时,正好碰到了外出寻找他的奶奶。奶奶看到石头惊恐的样子,赶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石头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奶奶脸色大变,立刻带着石头找到了村里懂法术的老巫婆。老巫婆听了事情的经过后,拿出一个装满朱砂的瓶子,在石头的额头和手腕上画了几道符咒,然后又给了他一个用红布包着的桃木牌,让他时刻带在身边。
从那以后,石头再也不敢独自去危险的地方,每次路过河边,都会远远地绕开。而这个故事,也成了奶奶经常用来告诫我要远离危险、敬畏未知的生动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