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开心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温姿月随意接话,“你身体好了,便不能再回寺庙。”
观宁怏怏不乐,“可是我不想在这里,只是在这里走着,我都感觉心口难受。”
温姿月的良心再次痛了一下。
她说起花言巧语,“可能是这里与你气场不和,但你放心,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既然你不喜欢这里,我会尽早带你搬出这里。”
观宁愣住,他原来这么重要。
他按下唇角笑容,想让自己表现的成熟稳重。
可是不行,他还是觉得欢喜,“也不是非要搬走,其实,这里我还是喜欢的。”
温姿月也喜欢。
她在这府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她记忆中留下痕迹。
但女皇让她滚出京城。
温姿月乐观的想,观宁现在很单纯,她应该能顺利吃上软饭。
虽然金尊玉贵的皇女当不成了,但至少还能当赘妻,锦衣玉食还是有的。
她叮嘱道,“你且先安置,待到明日,你我一同去请见陛下。”
郑怀瑾在房间中想着说辞。
今天容清知又“请”人问过他,为何那日非要让观宁去宫里请御医。
当温姿月进到房间后,郑怀瑾便立刻将这件事说予她听。
郑怀瑾说着自己的结论,“容清知应该查到了,我和凤君搭上了线,给凤君做内应。”
郑怀瑾苦恼的手指敲着桌子,他道:“殿下,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容清知又不是好说话的,对着背叛者,下场不外乎是碎尸万段。
现在不动他,应该也是顾及凤君那边。
试想才安插的棋子就被铲除,凤羽殿那边自然会惊怒,之后会安插更多的人。
现在郑怀瑾留着命,也不过是容清知想在暗,把凤君的作为摆在明面上。
温姿月给自己倒茶,又倒了一杯,推给郑怀瑾,“自然,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郑怀瑾低眉浅笑。
他们的确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自从和温姿月对过关于叶凌的讯息。
从前那些尊卑,都在这世界是一场游戏被冲破,他们都是话本子里喜怒哀乐的人物,谈何高低贵贱。
郑怀瑾脊背微微挺直,道:“殿下,那观宁,该如何处理?”
温姿月道:“如你所见,陛下要他一时无忧,我不过是给他提供优渥的工具,我享了多年富贵,也该做些报答。”
郑怀瑾突兀道:“你是觉得他可怜,还是对他有了真心?”
在提到真心时,郑怀瑾语气中蓦然多了尖锐。
她从来对一切漠不关心,生性自带冷淡,做皇女她安然,可隐姓埋名,她亦坦然。
郑怀瑾对她的定义,便是她不在意任何事物,对她自己也不甚在意。
他一直想,她本性就是如此,郑怀瑾如此安慰自己。
否则他每日每夜,看着自己的伤痕,只觉刻骨铭心。
那时她说她有苦衷,说是受着容清知压制,无法对他好。
郑怀瑾信了,他只能信。
但现在,她看着观宁的神情,总有柔软。
想到这里,郑怀瑾就如同万蚁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