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寂静而深沉。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巡逻士兵沉默的脸庞。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陆晨闭着眼,似乎在假寐。
就在刚刚,陆晨神识空间之内,九鼎提供的海量紫薇之气,被陆晨尽数吸收。
修为更是直接突破了练气八百层,神识方圆八万丈!
这大规模的提升全是来自朱雀军在中南半岛的巨大成功。
大明军队已经彻底扫平中南半岛,到了德里苏丹国的边境。
陆晨刚刚扩展的身世如水波一样散发了出去。
方圆二百多公里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感知。
察合台叛军的任何军事调动,任何斥候刺探,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西北二十里敌军游骑,三千人,正向我军侧翼迂回。”
陆晨眼皮都没抬,手指在舆图上轻轻一点。
“常遇春。”
帐下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猛,眼神中透着一股悍不畏死之气的青年将领立刻出列,单膝跪地。
“末将在!”声音洪亮,带着按捺不住的战意。他正是此次随驾出征的少校团长之一,常遇春。
“带你的人,去把他们捻了。”陆晨语气平淡。
“末将遵命!”常遇春眼中精光一闪,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
帐内恢复了安静。
殷素素走到陆晨身边,轻轻帮他揉捏着肩膀,柔声道:“陛下,您这顺风耳千里眼,可真是让敌人无处可藏呢。”
陆晨睁开眼,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雕虫小技耳。”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帐内众人。
除了常遇春,还有另外两名气质迥异的青年将领。
一人身材挺拔,面容沉稳,眼神锐利,是为徐达。
另一人年纪稍轻,面带儒雅,但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乃是李文忠。
此二人,与常遇春一样,都是从大明五军之中层层选拔出来的青年才俊,少校团长。
还有站在末尾,神情依旧有些激动和紧张的王保保。
以及侍立在侧,负责参赞军机的几位文臣:宋濂、刘基、李善长、杨宪、胡惟庸……
这些人,有的曾在前元为官,有的出身草莽,如今都汇聚于大明旗下。
历史的轨迹,因陆晨的到来而偏离,但这些名字,依旧在时代的浪涛中闪耀出来。
性格决定命运,选择铸就人生。
他们,出现在杨逍、范遥报上来的名单中那一刻,就注定他们会站在这里。
陆晨走到舆图前,目光落在广袤的西域版图上。
“察合台的兵力部署,朕已了然。”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分三路,主力屯于亦力把里,左翼屏护天山南麓,右翼沿河西走廊袭扰。”
他手指在舆图上划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咱们大军压境,步步蚕食,太过缓慢。”
“此战,当以雷霆万钧之势,毕其功于一役!”
“先打掉他们的眼睛,再让东辽侯和西豫侯与之决战!”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帐下四位年轻的将领。
“徐达!”
“末将在!”徐达上前一步,抱拳躬身。
“领第一团,辖兵一千五百,即刻出发,主攻敌军左翼斥候!”陆晨递出一枚令箭,“给朕将天山南麓这颗钉子拔掉!勿使一人走脱!”
徐达双手接过令箭,眼神沉凝:“末将领命!”
“李文忠!”
“末将在!”儒雅青年李文忠上前。
“命你领第三团,一千五百人,迂回敌后,静候主攻,截其归路!”令箭交到李文忠手中,“此任务求精,不求快,谨慎行事,勿要贪功。”
李文忠仔细接过令箭,沉吟片刻,点头道:“末将明白。”
最后,陆晨的目光落在了王保保身上。
少年将军身体一震,猛地挺直了腰板,眼中燃烧着火焰。
“王保保!”
“末将在!”
“命你领第四团,一千五百,为全军前锋!”陆晨的声音带着一丝期许,“你的任务,就是凿穿当面之敌,为后续大军打开通路!”
他一挥手,旁边侍卫捧上一杆通体乌黑,寒光闪闪的龙胆亮银枪!
戟刃在灯火下流淌着令人心悸的光芒,正是陆晨亲手为其打造的神兵。
“这是我亲手锻造的龙胆亮银枪,赐你!”陆晨沉声道,“朕说要将你磨砺成定国安邦的宝刀。今日,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握紧它,去战场上证明,你配得上这把枪,也配得上朕的信任!”
王保保双手颤抖着接过沉重的龙胆亮银枪,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猛地单膝跪下,戟尖拄地。
“末将王保保,誓死效忠陛下!定不负陛下厚望,不堕大明军威!”
掷地有声!
“很好。”陆晨点点头,目光转向旁边的刘基等人。
“刘基。”
“臣在。”刘基,字伯温,上前一步。
“参谋部需做好协同调度,确保粮草、军械供应无虞,情报传递畅通。”陆晨道,“具体方略,你与宋濂、李善长他们商议。”
刘基眼神微动,躬身道:“臣等遵旨。各部以三色狼烟为号,昼夜互通消息,若遇强敌,可就近相互驰援……”
他条理清晰地提出几点建议。
李善长也跟着补充:“粮草辎重已按四路分拨完毕,后续补给线亦已规划妥当,请陛下放心。”
陆晨听完,略一颔首:“准。”
他目光再次扫过帐下诸将:“明日拂晓,朕要让整个察合台,听到大明的战鼓!”
“都去准备吧!”
“末将(臣)等告退!”
众将领命,鱼贯而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与兴奋交织的气息。
帐内只剩下陆晨和谢逊、黛绮丝、四位皇妃。
谢逊走到舆图前,看着上面插着的四枚代表不同军团的小旗,笑道:“陛下这一手,可真是将这些年轻人都推上了风口浪尖呢。”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陆晨看着舆图,“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战场才是最好的磨刀石。”
黛绮丝的目光落在代表王保保的那面小旗上,淡淡道:“王保保年仅十七,骤然委以重任,又是前锋……”
“不破不立。”陆晨打断她,“朕给他的,是荣耀,也是枷锁。他若能顶住,便是一飞冲天。若顶不住……”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殷素素掩嘴轻笑:“那小丫头敏敏若是知道了,怕是又要心疼她哥哥了。”
陆晨嘴角微翘:“那小丫头鬼精得很,说不定正盼着她哥哥建功立业呢。”
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啪轻响。
“大局已定,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诸位,安歇吧。”
……
翌日,晨曦微露。
号角声响彻云霄。
庞大的军营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运作起来。
大军,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朝着不同的方向,浩浩荡荡地开拔。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马蹄声震动着广袤的草原。
徐达早已拿下天山南麓的斥候,并再次封锁要道。
常遇春打野归来,亲临骑兵,狂飙突进,卷起漫天烟尘,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直刺敌军腹地。
李文忠,自昨夜行军,路线飘忽,时而隐入山谷,时而绕行沙丘,已隐至敌后,伺机而动。
而王保保率领一千五百名蒙古精锐,簇拥着那杆崭新的邵勇将军大旗。
王保保一身亮银甲,手持龙胆亮银枪,跨坐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十七岁的少年,第一次独立领军,眼中没有丝毫怯懦,只有无尽的昂扬战意。
他要用手中的长枪,凿穿眼前的敌人!
他要向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证明,他王保保,配得上这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