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见沈齐,都是一脸坏笑围了过来。
“子墨,我们送的礼物如何,还满意么?”
“还用问么,子墨肯定是满意得不得了。”
“就是,你瞧他双眼发乌,脸色苍白,怕是夜里没少翻阅画册。”
“只翻看画册有什么意思,子墨家底雄厚,找个通房丫头又不是难事,亲身体验来得更爽快不是?”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打趣着昔日同窗。
沈齐的气色确实不怎么好,主要是被娘亲连灌了多天的大补汤,直到补得他走路虚飘鼻血直冒才察觉不对。
后来才知道,是娘亲误会了,以为自己‘心有余力不足’才偷买这种画册偷练解馋。
而那凶猛的补药,也是娘亲为了保护他的颜面,把自己误想的症状安到了他爹身上,特意向大夫求来的。
被这般好一番补养,他晚上常常燥得难以入睡,白天又猛流鼻血,脸色好才怪!
这几个始作俑者,不仅不道歉,还轮番嘲笑自己!
沈齐丝毫不恼,反笑问几人:“你们几个,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叫你们今天这个时候来这里么?”
几人果然好奇:“对呀,你昨晚忽然派人来县学通知我们,今天午休时来这里等你,是有什么重要事么?”
沈齐微微一笑。
“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可是林教谕的寿辰。”
“林教谕的寿辰?”
“是啊,这就是林教谕的住处,你们都知道的。”
“你是叫我们过来,一起给林教谕过寿?”
“没错!”
林教谕的子女为他办寿宴被训,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最近这几届的学子只知道他没办过寿宴,更没以此为借口收过学生们的贺礼,所以压根不知道他的生辰是哪一天。
乔志等人,非常好奇沈齐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就问你们要不要去给他贺寿?”
几人面面相觑,只思考了一瞬间,便齐声道:“肯定要去。”
谁不想和教谕大人套近乎!
只是——
“子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你瞧,我们可都是空手来的,连个贺礼都没准备。”
沈齐又是微微一笑,转身上了马车,把那早就准备好的贺礼拿了出来。
刚才从孙家出来后,他就在礼盒上贴了封条样的东西。
几人满脸疑惑。
“这里面是什么呀,怎么还贴了封条?我们不能打开看看么?”
沈齐摇了摇头。
“这是时下最流行的礼盒样式,贴了封条就代表着,只有收贺礼的本人才能第一时间享受这份惊喜,旁人是万万不可随意打开的。旁人若是先打开,惊喜便没了。”
几人再次面面相觑。
“县城什么时候流行这样的礼盒样式和说法了?”
“我也没听说呢,我家最近收礼又送礼的,都没见过这种呀。”
沈齐大言不惭道:“你们几个天天在县学读书,家里人便是迎来送往,也不能事事对你详尽,若是不信,你们现在就回家仔细问问是与不是。”
县学午休时间并不长,几人急着过来见沈齐,连午饭都没吃,等会儿还要赶紧去县学上课,自然没时间回家问这种不紧要的事。
“别的不说,光看这礼盒就挺精致的,想必里面的贺礼也是不俗吧?”乔志接过礼盒,与另外几人仔细端详着。
也有人心生疑问。
“子墨,你不会故意耍我们吧?否则,你怎么不与我们一同进去贺寿?”
“就是。要知道,你在县学的时候,林教谕可最重视你了。”
沈齐叹了口气,把礼盒收了回去。
“就是林教谕最看重我,我退学,才最伤他的心。我,有何脸面给他贺寿!罢了,你们若是怀疑我,不进去就是了。我酒楼还有事,几位同窗好友,子墨先告辞了!”
沈齐作势要上马车。
乔志却是眼疾手快,一把将礼盒抢了过去。
“我们当然信得过子墨兄。这贺礼你都替我们准备好了,我们哪有不送去的道理。子墨兄,你这份恩情,我们几个领了。”
“对,恩情我们领了,来日一定好好报答子墨兄。”
“嘿嘿,我们到时候一定会寻找更多的画册,让子墨兄大饱眼福。”
“哈哈哈哈。”
沈齐抱拳,“哈哈哈,画册自然是,多多益善。告辞。”
目送沈齐走远,乔志几人便敲开了林教谕的门。
沈齐很快便回到了酒楼。
正当饭点高峰期,聚八方三层楼均已客满,门外还有排队等待的食客。
宋立春正和张管事说话。
“张叔,能来聚八方消费的食客,都是家底不差的,他们的容忍度和耐心,定然也比普通人差得多,为了吃饭排这么久的队,怕是早已心生不满,咱们不能再让人这么干等下去了。”
张管事何尝不知。
他前几天还愁着酒楼客人少入不敷出,今天就因为客人多招待不周发愁了。
“岂止排队生气呀,我跟他们说那兔肉都卖完了,他们还不走,还排队等着尝鲜,我又不能现场给他们生几窝兔子出来,这可咋办?”
这些请都请不走的大爷呀,可把人愁死了。
宋立春想起后世的某品牌火锅的做法,便出主意道:“张叔,为了避免以后再有这样的状况发生,咱们不如在门外也多摆些桌椅板凳,若有人排队,咱们就先免费提供茶饮和小吃,一来稳住本就有耐心等待的食客,二来也避免没耐心的食客扭头去别家吃饭。你看如何?”
张管事略一盘算,便知此事可行。
“好主意啊!”
他已经跟刘铁柱混得非常熟,常被其嘱托关照他外甥女宋立春。
他之前就见识过这小姑娘的聪慧过人,今天她又连续露了几手,不免让他汗颜。
以后还不知道谁要关照谁呢。
张管事深知和气生财的道理,与这条街上所有的铺面老板都已熟识,也因为聚八方的食客和周围小食肆的食客们层次不同,不存在多少竞争关系,所以小食肆的东家们对他们也没了敌意。
他当机立断,叫店里的伙计们,去尽量多的借些桌椅板凳来。
果然,有了座椅有了茶饮的食客们,火气瞬间消散了。
这些食客们也知道今天没有那诱人的兔子肉卖了,可凡人本就爱凑个热闹,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是聚人气,没有兔子肉吃别的也不是不行。
再看隔壁万福来,今日的生意简直一落千丈。
跟人们好凑热闹一样,越是冷清的地方,就越没人愿意进。
以前冷清的是聚八方,以后嘛,自然是风水轮流转了。
沈齐已经在酒楼对面观察了许久。
不知为何,看到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宋立春,见她忙得上蹿下跳忙得满脸大汗,他的心脏居然‘扑腾’了几下。
他正诧异自己这份感觉从何而来,就听得身后有人用那破锣嗓子,气急败坏吼着自己的名字。
“好你个沈齐!”
原来是乔志几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