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醒来,孟晚溪睁眼就看到霍厌的那张完美无缺的脸。
大约是昨晚喝了太多酒,他难得一见没有早起,而且睡得十分踏实的模样。
每次看到这张脸孟晚溪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数年以来她身边的男人都是傅谨修,她曾经一度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将她和傅谨修分开。
她们一定能相爱到老。
四年前她懒懒散散见霍厌的第一面时,孟晚溪一定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和傅谨修离婚同他在一起。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霍厌已经躺在了她的身侧。
阳光洒落在他那张脸上,他睡得很沉,睫毛浓密纤长,五官立体深邃。
虽然霍筱筱也很漂亮,但脸上难掩稚气,不知道霍厌是像父母还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他和霍筱筱只有三分相似,要是扮成女人,一定比霍筱筱更好看,这张脸完全没有暇疵。
神竟然会喜欢她,这太不可思议。
直到现在孟晚溪也不知道霍厌喜欢自己什么地方?
明明四年前的她那么抠,不仅天天顺别的小姑娘送给他的零食,还怂恿他做了那么多事。
拍戏时她经常将他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霍厌对她太好,她都要怀疑霍厌是不是故意逗她,就是为了报复当年的她。
突然睡美男的眼睛睁开,霍厌第一时间将她拉到怀里,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什么?”
“想当年我对你说的话。”
“嗯?”男人带着些倦怠感,拉长的尾音十分性感。
孟晚溪小声开口:“我是不是说过找只猫,撒把猫粮都比你眼睛灵动有神?”
霍厌低低笑开:“嗯,说过。”
“那时的你就不觉得我讨厌吗?”
霍厌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发丝,像是撸猫一样,“没有,觉得你叽叽喳喳很可爱。”
孟晚溪:“这就是你经常跟我说话走神的原因?”
那时她以为是男人心高气傲,不屑听她的。
她在那示范,结果他顶着一张英俊的脸,满脑子都在想她好可爱。
“我一度以为你会发现,每次我和别的女配对戏就会NG,唯独和你不需要过多的磨合,因为我根本无需饰演,我本就暗恋你。”
明明当初他那么多的偏爱都给了她,她满心满眼只有傅谨修,根本就看不到旁人。
身为同性的傅谨修早就察觉到不对劲,霍厌给了他莫大的威胁感。
他才会诱哄孟晚溪退圈,没想到躲过了初一,没有躲过十五。
世上的一切事早已注定,兜兜转转孟晚溪还是和霍厌走到了一起。
孟晚溪已经没了睡意,掀开被子起来。
床头柜上还放着那枚昨天霍厌给她戴上求婚的戒指。
心形的粉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有些错愣,眼前浮现出傅谨修那一枚易拉罐拉环。
男人火热的胸膛抵上了她的后背,“怎么,不喜欢?”
“没有,很漂亮,我很喜欢,我只是……”
她不想在他面前提到那个扫兴的男人,霍厌将她揽入怀中。
“没关系,我说过可以等你的,你们相处十八年,感情不是机器,按下删除按钮就能清零,否则我也不会固执等着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人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总有一天你的心会被我一点点占据,彻底忘记那个人。”
“霍厌,你怎么这么好?”
霍厌抚着她的脸颊,“因为爱你,才舍不得看你难过。”
从前她和傅谨修的感情,一直都是她在妥协。
为他一句话她隐退,备孕,放弃事业,放弃自己的人生,只剩下他一人。
如果当初她拒绝,傅谨修一定会用其它办法干扰她的工作,那时候也会滋生出其它矛盾。
之所以现在才爆发,是她容忍傅谨修的不易。
忍耐他的忙碌,包容他的一切。
可如今霍厌却是妥协的那个人,将自己的地位放在了极低的地方,一切以她的需求为主。
他明明是天之骄子啊。
“谢谢你。”
“晚晚,还记得昨晚答应我的话吗?”
“昨晚?”
孟晚溪色字当头一把刀,明明是霍厌喝多了,她当时被他弄得没了思考的余地。
“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答应和我领证。”
孟晚溪神色微变,她想起来了,自己似乎是答应了。
想到她和傅谨修离婚她差点死过一场,再进入另外一场婚姻,她完全没有准备。
从假结婚到今天和霍厌坦诚相见,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料。
见她迟疑,霍厌也没有逼近,“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不过你的肚子已经显怀了,虽然现在不明显,再过一个月,衣服就遮不住了,我想在最近和你完成订婚仪式。”
昨天才过了求婚,立马就订婚。
孟晚溪第一反应是她配吗?
“是通知好友到场就行了吗?”
“你的身份特殊,如果曝光媒体又会乱写,除了屏蔽媒体,我想告诉亲戚好友,以及圈子里的人。”
这和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可你家人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要是太过我怕霍家……”
“他们会同意的。”
霍厌同孟晚溪十指相扣,在她的唇上低喃:“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你投降。”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吴助的敲门声,“老板,老宅来人,请你和孟小姐去霍家一趟。”
孟晚溪吓得往霍厌怀里钻,“是不是我那天太嚣张,你爷爷秋后算账,要请我去鸿门宴?他打算羞辱死我吗?”
还没等霍厌回复,她又嘀嘀咕咕道:“不过我脸皮厚,一般的话根本就没法羞辱到我,我怕把他给气坏了。”
霍厌安慰的话都到了嘴边,最后勾唇一笑:“晚晚,你真可爱。”
孟晚溪眨了眨眼,不太理解有钱人的脑回路。
霍厌摸了摸她的头,“乖,爷爷会喜欢你性子的,不过你一定要遵守我们的秘密,这个孩子只能是我的,明白吗?”
孟晚溪虽然觉得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
霍厌私下肯定做了很多,她不会让他的心血白费。
“那,那一会儿你爷爷要是打我,我就挺着肚子站那让他打两下,他消气了是不是就好了?”
霍厌忍俊不禁提醒道:“还是收着点,你现在还不到三个月,还没显怀。”
孟晚溪在惴惴不安中再一次到了霍家,这次和上次完全不同,下了车王管家就特地迎接两人,还亲切和孟晚溪打了招呼。
孟晚溪多年的经验,笑得越灿烂刀子越狠,老爷子一会儿不会给她下毒吧?
在她提心吊胆中,孟晚溪到了书房,再一次见到了威严的老人。
之前愤怒大于理智,如今她没了愤怒支撑,手挽着霍厌,感觉腿都在发抖了。
“爷爷,我带晚晚回家了。”霍厌跟个没事人一样。
老爷子没搭理他,他目光落到孟晚溪的腿上,“你的腿……”
孟晚溪抬手就拍了一下,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没用的狗腿子,死腿,别抖啊,拿出上一次你让老爷子道歉的气魄来啊!
老爷子被她又是打自己腿,又是嘴唇嗫嚅不停给弄得一头雾水。
这小丫头是不是又在心里骂自己老不死的?
老爷子轻咳一声,想到今天不是和孟晚溪吵架的,他看向王管家。
“老王,你去把……”传家还没有说出来,孟晚溪以为他要去拿家法。
眼一闭心一横,霍厌都没有反应过来,孟晚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爷子,你要打就打我,霍厌被你打得皮开肉绽,到现在疤痕都没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老爷子也愣了,盯着那和视死如归的女人,“什么?”
“打我可以,别打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