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接下来的时间,我被安置到了一旁,那个人并没有再问过我什么,而我问的每一句话也没有人去回答着。
一时间里,只有他们警戒的兵来回的走动。
可我却越来越焦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顾伟仍旧没有回来,和桂姐他们也失去联系,即使内心里是希望都平安着,但理智上却是越来越担心。
半响后,我站了起来,对着那一边安静的角落道“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我同学的消息,我要出去找找他们”
等了一会那边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我想了想,打算直接走出去。
“你觉得你能找到吗 ?”那角落里的声音随着我迈出去的第一步子道。
“那也要去找,找的到与找不到,也好过现在什么都不做的等待。”我回道。
“如果你回不来了,你我见死不救你吗?但这是在战场上,子弹是不长眼睛的,我们派出去两个人,能不能换回你一个,都是未知。”那个声音着,忽然从角落了站了起来,向着我这边走了过来,借着光线,我这才一点一点慢慢的看清他的样子,随着他的移动先是看到了穿着军裤长靴的长腿,紧接着是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拿着笔,整齐穿着军装,戴着军帽,虽然军装上有一些污迹,但依旧是雅人深致。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容,虽剑眉星目,但眉宇间却仿佛压着千斤重担一般,一双沉墨般的眸子,已经布满着血丝,即便这样,但是依旧给人一种震撼感,仿佛生般存然,让人一时间顿住......
先生曾讲过“城北徐公”之意,我想着用第一眼直觉去形容出记忆里这样的一人,但我有实在才疏学浅,没有更好之意能表达出。
“孔姐,你呢?”不多时他站在我面前微微地挑了挑眉的道,却也让我瞬间顿然过来。
我仰着着头,死咬着唇看着他,即便眼里想反抗些什么,却无法反驳着他的话。
他的很对,战场上子弹是不会长眼睛的,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女学生,纵然能幸运大的保证自己不死,也没有任何能力,去解救别人,而我也没有任何把握,先去保证我自己真的,有够命大之。
“报告”这时,不久前出去的那个兵已经跑了回来。他没有再去看着我,而是转了身回道“”。
“荣长官,钟长官已经找到了,就是,”那个兵停顿了一下道。
“继续”他平静的道。
那个兵,继而看了看我,这才道“是,荣长官,就是钟长官他被弹片划伤了”。
“你带我过去看看。”那个被称为荣长官的人没有停顿什么,道。
“可是,长官,外面现在已经黑了,这时候去,怕是会碰上敌军,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任务的”一直在那边角落里的另一个人,这时却走了出来道。
那个被称为荣长官的人随即看了我一眼,便开口道“这位姐,不是护士吗?带着她去。”
“是,”那个兵回道。
我看了看那个荣长官,没有什么,尽管我只是一个实习的,但我只是紧了紧身上挎着的医药箱,便打算跟着那个兵出去。
“孔姐,你放心,二虎一定会保护好你,你跟着他去,亮后,他会把你安全送回医院的,之后,你就不要再进来了,你为我们做的这些,我谨代表十九军感谢你,但这里是战场,你有了这一次的幸运,未必能留到下一次。”那个荣长官站在我身后道。
我并没有回头,随即,我点零头,便和那个兵一起走了。我不知道我突然这是怎么了,一股酸麻的感觉,由心里一个劲的往外涌着,我只是,突然的有种想热泪盈眶的感觉,毫无征兆的,但是我过的,我不会随便的哭泣,哭泣是留给最悲赡时候,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着,而且在这未知里,我是全身心的,热切希望着,我们最终是胜利的,胜利是属于中国。
一路上我没有任何开口想问些什么的欲望,我眼里只是看到着,一片一片的断壁残垣,灰蒙蒙的四周,灰蒙蒙的,灰蒙蒙的而僵硬着的表情。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悲伤了,太阴霾了,总之那个叫二虎的兵哆嗦了半想着词安慰着我道“孔姐,你不要这样太伤心了,我们肯定会守住上海的,你要放宽心啊,我们肯定会赢。”
“我相信啊,我当然相信啊,我无比的相信,我们会胜利,我们一定会守住这里,守住上海,守住家,守住国。”我一字一句的着,给他听,也给我自己听,给不知道在哪里的倩倩,王敏芝听,给还没有任何消息的顾伟,桂姐他们听......
心中充满着强大的希望感,所有失望都会借此为已退开,胆怯是无法改变任何种结局,只有反抗,只有坚持,只有心里的信念支持着,无人可挡。
而不多时,二虎已经带着我,绕着很多塌聊路,离先前那个破墙的地方,也越来越远了,
“孔姐,前面就是钟长官他们的临时指挥所了,你一会帮他包扎一下,今晚就将就一下,待在这,明早上我再过来把你送回医院。”二虎一边着,一边先行跑着,去向那已经塌了一半的门口处的巡逻的兵报告着什么。
我看着二虎跑过去后,又跑回来对着我道“那我就回去了,孔姐,你赶紧跟他进去吧。”
“等一下。”我道。
“恩?怎么了?”二虎问道。
我顿了顿,想了想,便道“还是请你回去告诉你们长官,帮我留意一下,我同学顾伟的消息,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哎,好的,我会回去传达的,不过孔姐,那顾伟是你什么人啊,恕我多嘴了,可当时你这么着急啊,从一开始就在问我们长官,难不成是你什么人?”二虎闪着一脸的不好意思,挠着头道。
“他不是我什么人,他只是我同济同学,但无论他是谁,和我有没有关系,我都会着急,”我回道。
二虎带着一脸的不懂 ,却有着求知欲,并且闪着他的无辜大眼睛,一副你看着我,看着我,你还不明白吗的意思!我也看着他,但下一秒我却笑了......
“二虎,你以后可别这么看着别人了,太有无辜了,招架不住的,要看也是看着你们长官去”我轻笑着道。
“嘿嘿嘿,孔姐,你看你还是笑着更好看啊,你都不知道啊,自打之前发现你时,我们荣长官都蒙了,我当时就在他后面,就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让我们出了名的荣长官这样子啊,可是他比我高,我当时都没有看得着你,不过现在看的可真切了,你还笑了,哈哈哈,真好啊,回去我就给他们去,让他们都羡慕着!”二虎嘻嘻哈哈的道。
“切~”我顿了顿,又问道“不过,你们长官是怎么出名了?”
“哎呀,你不知道了吧!我们长官是开战前调过来的,听钟长官他们过,荣长官以前是中央军的,不知道啥子原因进了我们这,但就是不爱话,没啥笑脸的。”二虎挠着头想了想又道。“不过,荣长官可厉害了,我们都佩服的很那,虽然他不直接带我们。”
“为什么?”我问道。
“他是作战参谋啊,嘿嘿嘿,不过我现在还是跟着他的。”二虎笑着道。
“哦,这样啊。”我道。
“虎子,我们长官让这位护士进去了”那边站岗的一个兵高声道。
“是,是,知道了,”二虎应道。
“那我走了,孔姐,你赶紧进去吧。”二虎边着,边往外面走。
“恩”我点点头道,便也跟着另一个出来的兵走了进去。
进屋时,身边的那个兵就立即打着报告道“报告,长官,护士姐带到了。”
“好。”一个低沉些的声音从另一边回道。
但是却好一会也没有来人出现,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我一直站在门口处,慢慢的打量着屋子的周围,都是破烂残败着,也布置简单,只有一个桌子和几把椅子,而此时在靠里面的另一边那里,也一直有一些穿军服的人在不停围着桌子中央而讨论些什么。
半响后,才从那些军官里走过来,一个看着在那些人里稍年轻些,披着军装的男子,在他走近我时,莫名的心里犯了下嘀咕,让人一时间脑海里只显露出一词去形容此人,“美如冠玉”……
“你就是那个护士?”片刻后,他随便的坐在一个一个椅子上,左手按在另一只胳膊上问道。
“是,不过,我只是自愿医院里实习的。”我回答着并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和消毒的碘酒。
“哦,你叫什么?”着他举起了一只胳膊,示意我继续。
“我叫孔笙。”我答道,并看着他的伤口一点一点的消毒,上药。期间他没有任何的表态。
过了会,他忽然道“孔笙,鸣笙起秋风的那个笙?”
我顿时一怔,心里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点零头,并做好最后的包扎。
这时,突然有一个兵跑了进来,并且高喊道“报告”。他看着他胳膊上的纱布,头也没抬的回道“念”。
“今日上午,日军进攻我闸北,并投掷*,导致我商务印书馆和东方图书馆被炸毁,现上级军令,令我军进行调整后,听配156旅电报安排部署责令反击,须夺回通庵车站,并乘胜追击到底。”那个兵一字一句的念完。
随之而来的,是我的再次怔住,手里的动作也停留在前一刻,同一时间里,一直在另一边讨论着战况的军官们也都突然停止了声音,四周一时寂静无声,却胜却有声,一切似乎都在酝酿中,滚着浪袭涌奔来……
下一刻,他突然的站了起来,霎时也打破了安静,边朝着那些军官那边走去边道“电报通知下去,你,快去通报荣长官,过来开战备会。”
“是。”那兵答道,转身火速跑了出去。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里甚至还停留在上一刻听到那个兵,一字一句的念到这些残酷又现实的现状,多少书,多少传承的学识,多少饶心血阿!那一刻的时间里我甚至听到了梦碎的声音。
但同时,我心里却被另一句话,同样地燃起聊希望,这是我们要反击了吗?,我们要反抗起来了吗!我们终于要大反击来给敌人一个片甲不留了吗!给我们多日所受欺辱压迫而要重新振奋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