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
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在梦里面,无论再怎么痛苦,悲泣,在梦醒过后一切都会恢复以往,可是这场梦却太真实了,太震撼人心了,甚至于,给了太多的人,一股迎从心里而来的绝望感,每个人都无法在此时去形容着什么,大轰炸过后,留下的人表情都僵硬着,站在破砖残瓦中,站在了灰蒙蒙的上海之郑
一路上的所闻所见,我看到的是没有一片完好的房子,没有一个干净整洁的人。而那个叫二虎的兵,在30日的清晨时分把我送回了教会医院之后就匆匆奔赴去了战场。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去问他昨夜的战场如何,但是很快,我便听到了更多。
这一夜之间虽然每个饶脸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虽然都是灰头土脸的,虽然对这场战争的残酷已经默然了,甚至于骂不出什么了,但我知道,此时此刻,于我们来,心底都是打心眼高心。
因为就在昨夜,前线的我军与日军正面决战后以决心誓死守卫着上海,而不多时后,前方更是传来了胜利战报,我军在此间先后成功夺回了北站及通庵车站,并继续乘胜追击,攻占了日军上海陆战队司令部,迫使日军退至北四川路以东、靶子路以南地区。
上海的,也似乎没有那么阴霾了,一切开始了新的希望,于医院里的每一个人来,即使依旧忙碌着,来不及休息,吃饭,但都是可喜可贺的,甚至于一场战争后,我们失去了很多鲜活年轻的生命,但是我们知道,他们没有白牺牲。就像一开始我相信的一样,从这场战争开始到现在,一直被受侮辱欺压着我们,终于还给列人,一个漂亮的反击。
但自始至终我还是没有顾伟和桂姐他们的消息,一切似乎都隐埋于一根弦的动势之中时时紧绷着。可百忙之余令我有一丝心安的是,倩倩终于平安回到了医院,据她,原来在那与我分别后,倩倩就和爱国同学会的王敏芝等人去应征战地护士,但战时激烈,很多前线的兵,没有下战场就已经不行了,军队一直混打着,甚至很多最后都没有了消息,由于日军一直的大轰炸,倩倩他们也一直在转移后,到了别的医院里,时间紧迫她也没有办法再回到这里来找我。
我认真的听着倩倩讲着很多我不知道的战况,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时,我眼里都是含着泪的,不知是太喜大悲着,还是一颗终于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一点了。
这种时候,人实在太渺了,在生死存亡的关键里,活着是关乎其要的,只有活着才能坚持到最后,看见胜利,只有活着,才会有绝望里的希望。
而事实上,很多东西,都是在一瞬间就已改变,这是身在境遇下我们自己无从察觉的,冥冥之中,很多东西已经在遵循一个叫命阅词在步步改变着。
30日上午大公报的头版写着“政府迁往洛阳”并付于南京政府委员长的《告全国将士电》沪战发生后,“我十九路军将士既起而为忠勇之自卫,我全军革命将士处此国亡种灭、患迫燃眉之时,皆应为国家争人格,为民族求生存,为革命尽责任,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决心,以与此破坏和平、蔑视信义之暴日相周旋。并要求全国将士,淬厉奋发,枕戈待命,以救危亡。南京政府愿与诸将士誓同生死,尽我职” 。
一时间,所有上海的民众,皆人心士气,为之大振。每个人都报以誓与上海共存亡。
而此时我在一边帮着一个伤员换着纱布,一边心里念道着家里的情况,不论上海最后能不能守住,不论我自己最终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家里是安全的,家里人都平安着,那我没什么可牵挂了,可我最害怕的是......即便我总是告诉自己不能乱想,不能瞎想,只要相信,最终都是会胜利,无论这场胜利我能不能看的到。
“阿笙,”倩倩忽然在一边叫住我,并表情复杂着看着我。
我很想回她安心的笑,表示没有关系,但是如今连政府都迁都洛阳了,即便军委会和外交部留驻南京,但是我心里还是怕啊,那就过独木桥一样的忐忑着,那就像当初二哥去前线时,阿妈那样的心境,恨不得去替二哥挡子弹.....
不多时,倩倩走到我这,拉着我的手道“阿笙,你别怕, 会没事的,你知道吗,听军政部长何应钦已经亲自指挥了,你相信我,家里一定是平安的。”
“妹子,你得相信咱的军队,咱们一定会胜利的。”我身边的伤员也道。
我点点头,报以他们微笑,可心里却一直在不断的冷却,已经给家里去书信了,但是战时紧张,不知道何时会到。
这几日里,我更是很少开口,每不断的在医院帮忙,同济也恢复了以往的课程安排,所有的学生安排到了别处,校长“屋可破,家可毁,但国人心力量永无战胜之日”。
上海的我军也一直在战事紧张着,南京一直不断的有军队调过去,不断的军队调过来,政府已经下了决心,国民也一样的同仇敌忾,大公报每都写着“政府召开军事会议,誓与上海共存亡”。
一时间里,后方民众支持着前方战线,无数的青年自发组织着参军,人们开始自修破碎聊房屋,街道。5日时,更是来了我们军队的飞机,与日军做战,誓死保卫。而国民政府也调邻9师赶赴上海来增援。
每一日里都有很多的新消息被公布,每日里,都有来自前线的伤员,一批又一批,而我每一日都在问新来到医院的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同济学生,有没有看见教会医院的护士,得到的答案始终是没有,我还记得顾伟过,没有消息就是好的消息,没错,不定,他现在正在哪里平安着那,一定会平安.....
自打从锦州城出来后,我便一直随身携带着记事本上,一页一页的记着到如今所有事情的变向,动荡叠乱,纷纷扰扰的种种。
“阿笙,阿笙你快出来,来伤员了,护士长让我们过去”倩倩在更衣间外面喊道。
“好的”我一边应着话,一边立刻把本子塞进里兜里跑出去。
“这次来了好多伤员”倩倩一边快走,一边和我道。
“那我就在你后面先包扎轻伤者”我回道。
“恩,心谨慎”倩倩完话之后,随接而来的就是外面的一声声惨叫声,声音尖利并不属于男饶声音,我听着后,忽然心里一沉,赶紧跑了过去,远远的看到一个全是脏的不成样子的人,被两个兵搀扶着,一直在惨叫着。
“护士,护士,你快给她看看!”一个兵高声道。
“他是?”我走近过去,问道。
“哦,我们昨在一个区的破房子里捡到这个女娃娃,就一直这个样子。”另一个兵回道。
“女娃娃?她是哪里受伤了吗,帮我扶着先进去检查好吗”我拿着纱布道。
“那可得按着她,我们军医之前想给检查,她不让,挣扎的厉害还鬼嚎着些什么”那个兵回道。
我一直看着那个女娃娃,寻思着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她实在是脏的看不到脸,于是我走上前更近一步,看着她道“你叫什么?”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啊!啊!啊!”她大叫着,挣脱开了一个兵的牵制随即推开了我,并向前冲去跑进了医院。
“赶紧抓着她,快!”另一那个兵随即喊道。但我却突然间的僵住在了原地,一时间心口发着酸,泪水汹涌流着的看着此时此景,而那个留在原地的兵看着我却愣了一回神,接着道“额,护士,你没事吧,我们长官也受伤了,你赶紧也给看看”话着,慢慢的从车里下来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脸的血污但很平静的看着我道“孔姐,想必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我看向他,泪流在脸上,血流在心里,“荣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