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不是个话多的人,一切都是人设,等他说教完去找秦意,又变成了那副寡言少语的高冷模样。
如此丝滑的转变看得吴南寻目瞪口呆,“他一直这样吗?”
秦意无奈地点头,“是啊,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谁都别想好。”
吴南寻再一次对秦意表示同情。
箭术场地大。
男院和女院的学生泾渭分明,各占一半场地。
教授箭术的是孟夫子,孟夫子以前在战场杀敌,受伤后退了下来,到皇家书院谋了份差事。
他的箭术出自神箭营,一手弓箭出神入化,来教皇家书院的一群书生简直是可惜了,好在是十分清闲,正好有利于他养伤。
孟夫子见到言夏,朝他点了点头。
言夏颔首。
男院女院平时分开授课,夫子各不相同,这位新来的言夫子非常好认,只要认准秦意就可以了。
公主握着她的弓,漫不经心地扫弦。
她身旁户部侍郎的千金徐施琅指着言夏道:“据说他就是秦意的夫郎,新来的言夫子。难怪秦意会不识抬举,原来是他个断袖。”
公主睨了她一眼,“慎言,我与秦意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徐施琅顺着她的话说,“是是是,你只是欣赏他的才华。”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也不用每天死乞白赖地跟在人家身后,摆明就是想让人误会,还在这里假惺惺,但谁叫人家是公主呢,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施琅叹了口气,拉着自己的弓箭。
在皇家书院可没有娇娇女,乖乖男,那些课程一律都要学习,现在还多了一条不合格者补考的规定,一条活路都没给他们留。
不认真?
哼哼,等着被退学吧。
上节课讲了注意事项,这节课孟夫子讲了拉弓技巧,讲完让他们自行练习。
他一个个走过去检查,遇到姿势不对地就指点一番,少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言夏骂人是阴阳怪气,主打一个魔法攻击,孟夫子骂人是唾沫横飞,主打一个物理攻击。
秦意一人独享私人夫子开小灶的待遇。
吴南寻和颜泽楷不约而同地离他们远点
公主频频看向那边,两人说是在射箭,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调情,亲密极了。
真正痛苦的只有秦意,他光是拉弓的动作就练了无数遍,但凡有一点不对言夏就要说他不专心练习。
秦意练习半天才能彻底拉开弓,手酸的要死。
他甩了甩手,嘟囔着道:“言夏夏,我这样可以了吧。”
言夏给他捏了捏手臂,“可以,你很棒。”
“我就知道。”秦意骄傲地扬眉。
吴南寻受不了了,捂着胸口,恩爱的是他们,难受的是他们。
他又走远点。
公主射出一箭,脱靶了。
徐施琅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低气压,默默站远些,还说不在意,都快把人家言夫子盯出个洞来了。
上完箭术课,秦意出了一身汗。
言夏拿出一方帕子给秦意擦汗。
秦意笑呵呵地把脸凑过去,享受着言夏精致的服务,“言夏夏,晚上我想吃烧排骨。”
“好。”言夏擦完摸了摸他的头,老婆会撒娇,男人魂会飘。
书院放学后。
秦意又和公主不期而遇。
他在门口等言夏,公主的侍女在门口等她,两人互相看不对眼。
秦意往左边移了一步,侍女往右边移了一步。
秦意哼了一声,侍女白了他一眼。
巧的是,言夏和公主是一起出现的。
秦意条件性地忽视了公主,一把扑上言夏,“言夏夏,你怎么才来,我等你老半天了。”
言夏看着一旁的公主道:“她路上碰见我,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帮她解答了一下。”
秦意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个公主,这次他没有故作矜持地从言夏怀里退开,反而就这样腻腻歪歪地抱着,不咸不淡道:“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目视前方,微微颔首,跟着她的侍女走了,上了马车。
秦意环着言夏精瘦的腰不愿意松开,疑惑道:“书院那么多夫子,她怎么专门找你问问题,我就说她是别有用心。”
言夏想了想,道:“暂时不清楚她的具体目的,但她接近你的确是别有用心。”
秦意就怕这个,“我可什么都没做,不是我故意招惹她的。”
“我知道,不是你,因为你喜欢我。”言夏神色如常,环着他的手却极其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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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马车。
她上车后才看到诚王也在,没有惊喜,有的只是客套,“皇兄,你平日里那么忙,今天怎么来了。”
诚王放下帘子,“言夏就是你们新来的夫子?”
“嗯,今天新来的。”公主淡淡道,“他学问很厉害。”
诚王冷冷一笑,“他要是不厉害,老三就不会请他当幕僚,坏了我多少好事。我让你接近他夫郎这事怎么样了,有没有从他身上套出点什么信息。”
公主看了他一眼,如实道:“秦意对我防备心理很强,每天对我避如蛇蝎般,根本接近不了他,反倒是因为他,我的名声在书院都变得不好了,他们都在传我倒贴他。”
她顿了顿,道:“我能不能不做这件事了,父皇让我来皇家书院也是希望我能学到点什么,这种事对我一个女子来说毕竟还是有点难为情。”
诚王摆摆手,“不可,这件事只有你能完成,你多注意点秦意,等你攻克了他,到时候想知道点什么就会很容易。”
“可是,这不会太明显了吗,他们一定会防着我的。”公主着急道,她不想这么做。
诚王不容置喙道:“防着你才好,你看现在言夏不就到书院来了,我在书院内安插了不少眼线,除非他们能一直保持警惕,否则就一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公主咬着唇,最后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和诚王争辩,她的作用就是引出言夏。
就因为言夏的出现,已经威胁到诚王的太子之位了,原本他几个月前就能入主东宫,就是言夏挡了他的道,该死的人没死,该获得的也没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