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室友去开的门。
仪君姐个子不是很高,还得仰头才能看清楚阴暗室友的脸,表情冷冷的,酷酷的,一头干脆利落的黑发,一身休闲穿搭穿在他身上也淹没不了他的独特气质。
然后,阴暗室友毫无感情地对她说了声你好,我是洇洇的老公。
仪君姐看到阴暗室友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有点不好惹,第二反应是人机,她有种在面对游戏角色的感觉。
很复杂的形容,仪君姐再三确认道:“这是你家?”
阴暗室友邪恶地想,这里当然不是他家,是宝宝前夫的家,但是宝宝已经和他离婚了,这里就是他和宝宝的家,他要那个男人无时无刻都嫉恨他,房子没了,老婆也变成他的。
所以,阴暗室友坦然承认:“是,这里只不过是我在水城的其中一处房产,洇洇喜欢住这里。”
也就是说,等住腻了还能搬到别的地方住。
这里都已经是一个占地面积超大的房子,再来几套,仪君姐甚至不敢想到底需要多少钱。
不过男人有钱都靠不住,得舍得给陈洇花才行。
阴暗室友主动接过仪君姐的行李。
仪君姐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话:“你和陈洇认识多久了,怎么谈恋爱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你不让陈洇说的?”
阴暗室友思索片刻,“我叫言夏,水城本地人,自己做了点小生意,平时生活不成问题。”
“我和洇洇是在两年前月城的交流会上认识的,我很喜欢洇洇,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已经相处很久了,对对方也都有好感,直到半年前才正式确定关系。”
“因为我生意比较忙的缘故,不能经常到月城照顾洇洇,这次我让洇洇搬到水城来,也是为了方便照顾洇洇。你也知道,洇洇是一个不服输的人,我给他再多钱,也比不上真心实意地陪在他身边。”
“至于结婚,也确实洇洇认可我,我们才结婚的,不是因为今天闹得乌龙,我很抱歉,没能提前知会你。”
说完,阴暗室友自己得意了一秒,他的 编撰能力也不差,这位仪君姐肯定会认为他是个好人。
仪君姐将信将疑,人倒是有礼貌,陈洇确实不喜欢别人帮助,凡事都想靠自己的双手去完成,这么多年她能帮上陈洇的也不多,的确是像他讲的那样。
亲眼看到面色红润,还长了不少肉的陈洇时,仪君姐才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
不过短短半个多月没见,陈洇就有了巨大的变化,看来他在言夏身边过得不错,言夏没有骗她。
仪君姐嗔怒道:“陈小洇,你还真是胆肥了,这么大件事也不告诉我,还得等你被发现了才跟我说,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她恨铁不成钢地戳着陈洇的脑袋。
陈洇故意演得很夸张,捂着额头道:“痛痛痛,仪君姐你手下留情!我不是故意的,是怕你接受不了。”
仪君姐眼珠子转了转,她是有可能接受不了。
阴暗室友去厨房给他们洗水果。
仪君姐赶忙问道:“陈小洇,跟我说句实话,他真的没逼你,你是自愿和他在一起,和他结婚的。”
陈洇举着手发誓:“他没有逼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只要你能过得幸福就好,姐永远是你的家人。”仪君姐欣慰道,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她其实很害怕陈洇不能找到一个知心的人,一个人总是会寂寞的,没有情感的寄托,生活会变得索然无味。
尤其是像陈洇,前半段人生比谁都复杂,逃离出来后过得又比谁都简单,心绪发生极大的转变,她担心陈洇再自己一个人待下去会生病。
偏生陈洇想养着小动物都困难,每天能做的事只有画画,无法和人交流,情感得不到宣泄。
言夏的出现恰好填补了陈洇情感的空缺,只要他们两个以后能过得好就行。
仪君姐风风火火来,晚上陈洇让她留在这里住一夜,反正房间那么多。
仪君姐说什么都不愿意,她直接订了一家酒店。
开玩笑,人家新婚之夜,她留在这里当电灯泡,言夏都要恨死她了。
陈洇继续在画室收尾。
阴暗室友洗完澡后,没在房间看到人,直接去画室把人逮回来。
“宝宝,已经很晚了,你能不能不要待在画室,难道画室有我好看吗。”阴暗室友哀怨极了,心里怒骂陈洇的废物前夫,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赶紧交稿,偏要等到他来才交稿。
(废物前夫:你猜我在干什么?)
不过他没资格说陈洇的废物前夫,因为他每天都在监控里面偷窥陈洇的生活,他也没提醒陈洇交稿,说白了都是自己作孽,怨不得别人。
陈洇狂摁了几下保存后才放心地关电脑。
此时,他终于有时间看他刻意穿得很清凉的新婚老公。
新婚老公建模脸,建模身高,单单一个眼神都能传达出百转千回的情绪,不愧是梦里的高质量男性。
陈洇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阴暗室友是不会让他摔倒的。
陈洇看着阴暗室友这张无可挑剔的脸,“我这么努力画画不都是为了赚钱给你花,你还不会体谅我,天天吃飞醋。”
阴暗室友撇嘴,环着他的腰,让他坐在他腿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没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你本来就是我的。”
陈洇哄道:“你说的是。”
阴暗室友到底没有变态,他心疼陈洇劳累,让他不能再玩手机,早早就睡了。
这晚,陈洇又久违地梦到了无脸的男人。
男人奔跑着,陈洇在背后追逐,直到跑到一处悬崖边上。
那个男人背对着他,陈洇想也没想就喊道:“言夏。”
男人缓缓地转身,一张空白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陈洇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男人当着他的脸,往后退了一步,张开双手,向后仰倒。
“不要!”
陈洇大喊一声,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言夏,言夏,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