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唯一一支蜡烛燃尽,许应尘无知无觉,一条腰带蒙住他的眼睛,入目皆是黑暗,唯有浮沉中牢牢抓紧地那只手才是他的依靠,不至于让他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恐惧。
耳边声音呢喃,时而有,时而无,不是动听的情话,却让人连心尖儿都在颤动。
许应尘像是发现新大陆,知晓原来言夏还有这么多的情绪,白日的他是冷酷无情的暗卫,到了夜里,就化身乡野山林间吸人精魄的狐妖,魅惑无比。
发明情毒的人简直是个天才,平日稳重如山的言夏都能变得热情似火。
喘息间,许应尘一把扯下脸上的腰带,殷红如花的脸瞬间映日他的眼睑,那双像是含着冰块的眼眸此刻却把他装的满满的。
“影一,言夏夏……”
“属下在。”
许应尘爱不释手地摸着他的脸,“言夏夏,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他沉默了。
许应尘眼里划过一丝受伤,果然,他就知道言夏不会答应他。
这样也好,等他的毒解了,他们也就恢复成正常的关系。
就在他失望之际,那声音像是天籁般响起。
“好。”
许应尘喜不胜收,“言夏,你答应我了,那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
夜还很长。
烛火灭了,还有窗外的皎皎莹莹的月光,无私地扑撒在大地上。
毒解了,但情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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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应尘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翻了半天都没挪动一下,他浑身上下难受得不行。
他的手搭在额头上,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眯着只余下一条缝,外面天是黑的,他愣了,他分明记得他睡了很久,怎么外面还没天亮吗?
“主子,你醒了。”
许应尘寻声望去,发现言夏结结实实在床边跪好,双手还捧着一把匕首。
“你举着匕首做什么?”他的手撑着床想起身,费了好大功夫之后发现,他好像废了。
许应尘:“……”
虽然但是,他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他记得好像没有胡闹多久,怎么连动都动不了呢。
“扶我起来。”许应尘喊了声。
言夏忙不迭挪过去,但还是跪着,把他扶起来后往他背后塞了几个枕头。
许应尘这才发现他已经回到了他的寝殿,只是窗户外边是黑的,他问道:“还没天亮你跪在这里做甚,该不会是以为本王死了吧,你在给本王守灵?醒醒吧你,就这点程度本王还不至于醒不过来。”
笑话,就解个毒还能把他累死?简直异想天开。
言夏抬头看了眼窗户,默默提醒道:“主子,现在是第二天的晚上,不是没天亮,是已经天亮两次了,你睡了一天一夜。”
许应尘充满了迷茫:“……”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睡了一天一夜,累的根本起不来,反观言夏生龙活虎,面色红润,一点事儿都没有,他是被采阳补阳了吧。
此毒害我!!!
许应尘尴尬地咳了两声,话说太满了,他还以为他身体很好呢,没想到还是比不上言夏。
就是他对言夏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该不会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吧,光是想想许应尘都觉得膝盖骨痛,“你怎么拿着匕首,我又不杀你。”
言夏固执地把匕首递到他面前,一副我要认罪的模样,半点没有含糊其辞道:“主子不是说,想要侍奉你的人都必须得是太监。”
许应尘更加疑惑,“谁说的?”
如果都是太监,他身边这几个暗卫早就送去净身了,他身边侍奉的人都是宫里挑选出来的,宫里出来的不是太监那可是大罪。
言夏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这话是主子说的,主子说的话,属下不能违抗。所以等属下成了太监,情毒自然也解了,也自然也陪在主子身边。”
许应尘风中凌乱,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所以你之前死活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就是因为你不想变成太监?”
理由有些难以启齿,所以言夏点了点头。
许应尘灵光一闪,“不对,你的意思是,你想侍奉我。”
言夏再次点头,“是,属下不想离开主子,属下愿意侍奉主子。还主子请动手吧!”
他把匕首递到许应尘面前,他甘愿如此的。
许应尘无语望床顶:“……”
到底是谁给他的言夏夏灌输这样的想法,成天到晚傻不愣登的,还暗卫呢,他看是傻子还差不多。
许应尘摆摆手,让他起来,“免了免了,本王不需要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好好侍奉本王就行了,本王说一你不能说二,本王让你脱衣服你不能再加两件,总之本王说什么你都不能拒绝,明白吗。”
“属下明白。”言夏把匕首插回腰间,他再三问道,“主子真的不需要属下净身?”
许应尘面红耳赤地骂了一声,“你净身了本王下半辈子怎么办,每天晚上和你盖棉被聊天?你是不是脑子在训练的时候就挖出来丢掉了。”
言夏歪了歪头,“主子不想聊天,可主子昨夜也说了很多话呀,比如你让我轻……”
“言夏!本王现在就宰了你!”许应尘火冒三丈,他真该撕烂言夏的那张嘴!
神经病啊!!!
言夏哄了半天才把炸毛的许应尘哄好,把刚出锅的粥端出来。
许应尘尝了一口后,赞不绝口,火气也消了不少,“今天的粥怎么味道不一样了,好喝,是换厨子了吗?”
“属下做的。”言夏语气里暗含着得意。
许应尘扬了扬眉,“原来你真的会,本王还以为你蒙骗本王。”
言夏绝不说瞎话,他又道:“昨夜的刺客和上次在城外是同一批,应是恼羞成怒来疯狂报复,属下已经修书给影二,让他们做事做干净点。”
许应尘皱着眉,“怎么那么多人想要本王的命,能查出谁派来的吗?”
言夏道:“容三小姐。”
许应尘茫然,“容三小姐,怎么又来了个容三小姐,这又是哪位。”
“容家第三女,两年前嫁到岭南,夫家是做海上贸易的,在当地很有威望。”言夏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