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这个人精心里明镜似的,傅寒洲这是对林栖动了心。
看似不经意的闲聊,不过是为林栖牵线搭桥。
而他想抱稳傅氏集团的大腿,眼下可是最佳时机。
表面上是顺水推舟给林栖个项目,实则是向傅氏集团表忠心,以后傅寒洲也会看在林栖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
打完球以后,李总邀请林栖留下来一块吃顿饭,说要聊聊项目的事情。
林栖自然不会拒绝。
傅寒洲被李总请上主位,林栖和李总坐在他左右两边。
席间,李总先和林栖聊聊项目的事情,他看过麦肯的案例,感觉还不错,加之有傅寒洲这层关系,很爽快的同意给个投标名额。
至于麦肯能否拿下项目,那就各凭本事了。
当然也不是不能直接给麦肯项目,前提是要确定没有押错宝。
目前情况不明,他还得观望观望。
得知李总愿意给机会,林栖惊喜不已,端过酒杯刚要起身:“谢谢李总给麦肯机会,我们一定会凭借实力拿到项目,不会让您失望……”
傅寒洲清清嗓子:“如果我没有听错,刚才打球的时候林经理是在咳嗽?”
李总端起酒杯的手悬在半空,立马了然傅寒洲这是怜香惜玉,眼尾笑纹加深:“哎呀,小林你早该说嘛!正好我这两天也有点感冒。”
台阶都搭起来,她自然乐意下,于是笑盈盈地端起茶杯道:“那我以茶代酒,敬李总一杯,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李总笑得眼尾纹路愈发深刻:“傅总你看,现在的小丫头就是会说话。”
傅寒洲慢条斯理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漫不经心看她一眼,眼底无波无澜。
林栖不经意和他对上视线,不知怎么就想起打球那一幕,垂眸镇定几秒,端起茶杯:“感谢傅总对麦肯的关照。”
傅寒洲不动声色喝了口茶,轻笑:“林经理客气了。”
李总偷偷观察看看两人,也打开话匣子,试图和林栖套近乎:“林经理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了,真是年轻有为。”
林栖浅笑:“您过誉了。”
李总仔细看看她:“今年多大了?”
林栖如实道:“23了。”
李总放下茶杯:“呦,真是个小姑娘,有男朋友吗?”
林栖笑答:“有,明年结婚。”
李总明显愣了一下,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傅寒洲,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讷讷道:“一看就是刚大学毕业,是初恋吧,现在流行校园到婚纱。”
傅寒洲侧眸,淡然从容地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盏悠然轻转。
面对李总查户口似的盘问,林栖维持着礼貌的笑意,也没打算隐瞒:“是初恋,不过是工作以后才认识的。”
傅寒洲手指微顿,浓睫轻垂,飞速遮住眼底涌起的情绪。
李总有点怀疑人生,没搞懂傅寒洲和林栖的关系。
偷摸打量了一下傅寒洲的脸色,看起来平静如水,这才顺着话题道:“不应该啊!林小姐这么漂亮,大学居然没谈恋爱,肯定是你大学认识的男人都眼瞎!”
随后,用肯定的语气问傅寒洲:“傅总,我没有说错吧!”
傅寒洲面色喜怒难辨,似笑非笑道:“李总挺健谈。”
拿过热毛巾慢条斯理擦手,语气漠然:“要不要加几个菜?”
李总察觉到气氛好像不对,连连摆手:“不……不用了。”
俱乐部离市区有段距离,林栖是打车来的,吃完饭后李总顺路让傅寒洲送她回家。
傅寒洲原也是这个打算,于是在李总的注目礼下,林栖坐上了傅寒洲的车。
灯火阑珊,车辆逐渐驶离俱乐部。
林栖低头回复工作信息,视线始终也没有离开手机。
很多事情积压在心底,麦肯最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她有点身心俱疲。
回复完信息,出神地坐着。
车内静默许久。
傅寒洲原本心情不错,哪知李总哪壶不开提哪壶。
更令人心塞的是,什么时候肖骁变成她的初恋了。
开车途中,他时不时转脸去看林栖,几度想开口询问又欲言又止。
哪知林栖太能沉住气了,居然全程不说话。
眼看距离市区越来越近,傅寒洲憋不住了,温沉的声音忍不住问:“腿伤怎么样了?”
她拢回思绪,飞速看了眼身侧的男人,温声道:“已经好了。”
林栖攥紧手指,发自内心道谢道:“傅总,今天的事情谢谢您。”
任她再迟钝,她也明白,李总愿意给机会,肯定是看在傅寒洲的面子上。
昏暗的车厢内,四目相接,她下意识低垂眼睫,避开对视。
“不用谢我,只是碰巧。”
傅寒洲欲摸她发顶的手悬停在半空,见她躲开,蹙眉轻叹,心里愈发堵得慌,声音里有隐忍克制的低沉:“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一口一个傅总,张口闭口都是您?”
林栖咬紧唇瓣,望向自己那侧的车窗,街边梧桐树偶有落叶飘零。
良久才冒出句话:“傅总,能遇见您这样的甲方是麦肯的幸运。”
傅寒洲握住方向盘的手青筋微凸,平静无澜的眼底陡然结起浮冰,尽可能不带情绪说:“林栖,你是真的傻吗?还是在装傻?”
打球时那点子暧昧,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出他有点不爽,林栖转过头,一瞬不瞬看向他,认真道:“傅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感恩也有错。
就说人应该保持分寸感,稍微关系近一点就会生出怨怼。
林栖十指绞缠,早知道说什么都打车了。
傅寒洲抬手松了松颈间的领带,将主驾车窗半降,仲秋深夜的习习凉风,带着丝寒意吹拂在脸上,头痛的感觉稍有几分缓解。
他揉了揉眉心,温缓道:“是我刚才太着急,口不择言了。”
林栖缄默不语,心里别提多烦闷,搞不懂到底是麦肯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反正心烦意乱至极。
瞥见她神色微愠,傅寒洲嗓音温平:“过两天湛蓝要团建了,你之前答应……”
林栖咬了咬唇瓣,思索几秒,方才的小情绪已经消得七七八八,和甲方置气早晚会被气亖。
况且去团建有利于和湛蓝团队培养默契度,对之后的合作有利无弊。
她声音平淡:“我会言而有信。”
末了,又出声问了句:“可以带家属吗?”
傅寒洲心口一窒,阖了阖眼,深呼吸几口。
不知想到什么,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她,眼底一片深意,似笑非笑道:“可以为你特批一个带家属的名额。”
即便他很克制,林栖依然察觉到他和适才的气场不一样,忽然阴转晴。
林栖闻言微怔,扭过头狐疑地观察他的表情。
见他真诚如许,也就没有多想,习惯性地道谢:“谢谢。”
转念想到她搞特殊容易遭人恨,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要不我先问问他。”
傅寒洲倒是平静,侧过头默默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应允:“确定了告诉孙铭,和我说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