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黑,天黑了咱一鼓作气冲过去,过了马路先往北跑,然后掉头向东,在鬼子反应过来之前,咱上茅山!就算鬼子跟着我们屁股追过去,只要钻进了进去,这层峦叠嶂的茅山也让他们无从下手!”
蔡兴邦和周排长几个人看着地图思索着张少卿的方案有没有可行性,这个方案对他们撤离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距离也不远,就是钻进去了他们这么多人吃啥喝啥?鬼子多多少少都会封山一段时间,要是他们兴致好,封个几个月,他们不会都成野人了吧?
“周排长,你去过茅山没有?”蔡兴邦只能询问时常在外活动的侦察连的同志。
“去过,里面有几个村子,还有不少道观!还有土匪!不止一股!”
张少卿一听顿时人都麻了,这山上有土匪可就不好整了,论地形,人家闭着眼都比你睁着眼数,论人数,人家大小土匪合在一起几百号上千人都有可能,你一个外来人过去,人家不合起来先把你给收拾了?
连他们最拿手的团结群众在这里可能都不好使,你现在过来倒是团结了,还把过来抢劫的土匪收拾了,但是你走了呢?咱这帮老百姓咋办?还过不过了?说不定被长期欺压的百姓还会给土匪通风报信。
张少卿抓抓已经发麻的头皮,这特么想不到一个好的方法进去得饿死啊!要是能找到1、2个土匪窝倒是能把问题都给解决了,可那是你一时半会能找到的?别看土匪都是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但人家看的大戏多啊,那个土匪窝不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我倒是有个主意!”蔡兴邦搓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咱们可以先去道观,土匪一般不会去打道观的主意,道观里的道士很可能对土匪的情况十分了解,咱们倒是可以在那里打听打听,如果有把握顺手收拾几个土匪也是为民除害了!”
“土匪为啥不打道观的主意?”张少卿有点好奇。
“这点我还是听说的,一个是道观供的都是神仙,土匪可信这个。另外一个还是道士本身的原因,他们会治病!土匪可能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了还要找他们救命,道士多少还是有点拳脚功夫,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张少卿一巴掌拍在蔡兴邦的肩膀上,给他半边身子都给震麻了,脸上还高兴的表情没保持一会,又垮了下来,“咱这可是大几十号人啊,咱一顿估计都给他吃垮了!
再说他一个道观能有大多,咱总得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吧,不然还不等鬼子来,全都躺地上哼哼了!”
周排长也被蔡兴邦打开了思路,接着张少卿的话就给他介绍了一下茅山,这个茅山可不是张少卿想的那种道观,平时他见得最多的也就是在城市或者县城周边的那些小道观,里面就几个道士供着三清或者其他各路神仙的泥像,好的可能还有几分薄田供道观里的道士平时耕种,平时收的香火钱还要给附近的香客看诊施药,自己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他就没见过肥头大耳的道士。
但这个茅山可和张少卿平时见到的小道观不一样,三宫五观七十二庵房可不是说着玩的,那面积可是大了去了,不然怎么会被称为道教名山人家还是道教上清派的发祥地,第一福地、第八洞天那可不是白叫的。
听着周排长讲的那叫一个玄乎,他见过的最大的道观还是小时候跟着他老爹一起去过武当山,只不过那地方是以前皇家修建的,跟别处不能相比,没想到茅山也有这么大的排场。
“那行,就这么来,周排长安排侦查员分成两路,一路回去给地主报个信,叫家里安心,第二路打个前站,先进山探探路,咱能想到的说不定鬼子也能想到,别到时候在被他们给包了饺子。剩下的同志原地休息,养精蓄锐,要动就一鼓作气冲过去。”
几人欣然领命,周排长安排的侦查员立马换了衣服分成两路就下山去了,一夜的战斗加上半天的行军,让战士们也疲惫不堪,命令一下来就随便找了个平坦点的地方倒头就睡。
跟随香垣大佐尸体一起回来的保安团和日军被分成两部分看押,保安团被缴了械关在鬼子军营边的一片空地上,四周都是持枪的日军看管着,日本人则被全部带到宪兵队看押,新来的鬼子宪兵队是个少佐,正在一个个审问和香垣大佐一起行动的几个军曹和曹长,香垣大佐的行踪不是固定的,他是在分析完情报后,估计支那军队的目标是句容县城才临时调集几个镇的日军去增援,为什么好巧不巧的支那军队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最后还被击毙。
更可疑的是香垣大佐带领的士兵和支那军队伏击的部队人数都相差不多,但是从现场和士兵反馈的消息看,他们的火力又完全压过了日军,这很不正常。若果伏击人数过多,香垣大佐肯定会命令部队先行撤离,再集结部队做下一步打算,但是估计双方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日军本能的就会反应他们更具有战斗力,因此就一步一步的被拖在那里,天黑以后给那帮支那人找到了机会。
按照他们和支那军队以往的作战的经验,这不是一个正常的连所配置的火力,他的职业习惯让他觉得这里面不是一个简单的遭遇战,应该是支那军队获得了准确的情报而精心准备的伏击,甚至很有可能攻打句容城的这股支那军队都是在配合虬山的这一小股支那军队,在帮他们掩护,用中国人的话就是声东击西,引蛇出洞。
鬼子少佐在本子上不断地写写画画,把自己的种种猜测一一列出来,他最后确定这次香垣大佐的玉碎是有他们内部人员泄露了他的行踪,但是他不敢确定这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是在日军内部还是保安团,他心里更倾向于保安团,那毕竟是支那人,支那人只能用,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