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苍,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爱他?”
千妖殿,妖王派醉琉璃找来了魔神,这一哀一悲之下镜妖娆竟是连身上的皮肤都开始褶皱起来,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像个老太太似的。
“我的王后,你好丑……”
魔神却仿佛没有听见镜妖娆的话,只笑着打量她,略带嫌弃,半张脸露在斗篷外。
“君不苍……我是认真的……”
她知道这幅皮囊支撑不了多久了,但就算明日就会死,她也要马上就忘了他,蚀骨之痛片刻难忍。
“办法是有,不过我都帮你这么久了,如此无私……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魔的称号?”
森寒邪佞的声音,君不苍突然走近她,红衣的女子仰头看他,瞬间苍黄的眼珠静静的,却明泪清澈。
“你……什么意思?”
她看见魔神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带了不寻常的温度,不禁微微后退一步。
“没什么意思,好人做久了,想做次坏人,要点回报而已。”
魔神道,跟着也稍稍往前近了一步。
“什么回报?”
她有些警惕。
“你放心,这点要求绝不过分……”
君不苍的唇角微微勾起,目光灼灼,却看得镜妖娆有点不寒而栗。
银色的斗篷动了动,魔神突然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看起来如此轻巧的举动,却竟然半点挣脱不得!
“王后累了,也该回家了,我也正好要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
千妖殿中,寂静如死,气氛有些局促,魔神答应帮她,却向她提了两个要求。
君不苍这两个要求互相牵制,用他的话说缺一不可,镜妖娆不完成这第一个就没办法做到那第二个。
魔神的原话,就算是上天界的帝君都不能把这两个条件分开,镜妖娆没得选择。
君不苍提出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第一,她要开始吸食人的精元,第二,镜妖娆必须要嫁给他!
说这两个条件相互牵制是因为婚约是一早就有的,她必须履行,先代妖王说出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可是因为魔神不喜欢丑女人,所以她必须快速地恢复她的容貌,要让皮囊完好,自然是要吸食大量的精元,第一条便也成了。
魔神甚至说她连嫁妆都不需要准备,只要净身入户就好。
镜妖娆看他,却是终于展露了笑颜。
“君不苍,你做什么梦呢?!”
妖王只觉得荒唐,这是因为下界太黑的关系么?眼前的男人肯定是还没睡醒!
“先代妖王说出的话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上辈子是他女儿,这辈子出生的时候他早就不在了!”
况且先代妖王,早已不是王,只有一代帝王才需要真正做到君无戏言,妖界却早已折服魔界。
“王后……你这么反悔可不好……”
魔神放开了她,半张脸上的表情尽是玩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记不记得我说过宿陌尘也有弱点?”
“宿陌尘毕竟是仙,再怎么样……我都是神。”
镜妖娆见他眼中别有深意,心底不由得一震。
“你想做什么?!”
魔神却眼底带笑。
“我做什么是我的事,你只要拿出你的诚意……”
妖族要与魔族联姻!妖王将在三日后嫁到魔界,与魔神完婚!
迎娶的日子定在三日后,原本是玄仙座下弟子去下界接人的日子,如今却成了妖王的大喜之日--
消息传到终南,首座弟子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竟是半晌说不出话!
传说宿陌尘闻言并未说些什么,却是那浮生殿前的千级阶不知为何在一夜间塌了,从此寻仙无路……
宿陌尘要带小徒弟回青峦的事情其实早就在仙界散播了开来,众仙本以为几日后那乱世的妖女就可以被带回天山强加管束,没想到又是多了这么一出。
千妖殿通往魔神殿的路,这两日不知怎的开始灵花疯长,好像是闻见了喜庆的味道,竟是让人生了身处瑶池之状。
下界难有的春意盎然之景,天色也变得明亮了起来,整日与污浊黑暗相伴的妖灵,从未见过如此的美景,自然是欢欣雀跃。
外头热闹,千妖殿里却死气沉沉,舞儿知道自家主子要成婚了分外高兴,妖王的心情却犹如赴死。
“王,您不开心么?”
狐妖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她已经细细观察了妖王整整一日,却发现红衣的女子整日都在出神。
“为什么要开心?”
镜妖娆苦笑,她有了种被骗的感觉,魔神的要求她全部都应了,君不苍却不见了人影。
“呃……成亲不是最最喜庆的事情么?虽然舞儿不懂,但人界不是都敲锣打鼓的?”
敲锣打鼓?
妖王不禁自嘲起来。
“人界敲锣打鼓,那是驱邪造势,妖魔就是他们要驱的对象。”
“额……”
魔神直到这日夜里才又出现在了千妖殿里,顺道竟然还带了数十个昏沉之人,清一色的男子,美其名曰是给镜妖娆的聘礼。
镜妖娆睇他一眼,看着一地的人又是忍不住皱眉,却见醉琉璃走了上来,在她面前跪下。
“王,尊主前些日子其实就派人去为王寻觅过,只是那日被云落凡拦住了。”
云师兄……应是岩敏来找她的那日吧?!妖王的眼底不由得冰冷。
“醉琉璃……你就这么急么?!我这还没嫁过去呢,你这尊主叫得可真是顺?!”
话的另一头没了声音。
“生气了?”
魔神轻笑,挥了挥手,护法便立即出了殿。
舞儿却不走,她听命的从来都是妖王。
“我的王后是在担心我会抢了你的部下?”
魔神轻笑,半张脸上满是暧|昧,小狐狸下意识地别过了身去。
“其实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如今你的部下成了我的部下,等你到了魔神殿……我魔界之人你自然也能驱使。”
“就你那几个没用的手下?!”
镜妖娆反问,她很早之前就嘲弄过他,说他的属下不得力。
“是……下属好不好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只要我的王后够贤惠……”
君不苍看她,长眉微挑,极尽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