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潇跑回去搬救兵,痛哭流涕的话都说不清。
“你先别急着哭,把事情说清楚,我们才能帮你。”
十四岁的苏誉站在苏潇面前给他擦着眼泪,苏靖在旁边递了一杯茶过来。
但是苏潇没喝,他尽力的止住哭声。
“南松,南松在城外的山上。”
“你说什么?南松怎么了?”
一直在苏誉身后站着的南桑冲上前抓着苏潇的胳膊,满脸焦急的询问,都没注意到苏誉被他挤在了一边。
南祁此刻也站不住了,小殿下哭的这般厉害,莫不是南松出了要紧事,把小殿下给吓哭了?
“殿下,请您告诉属下,南松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的说。
“狼,狼在攻击他?”
什么!南祁和南桑蹭的一下站起来,拿起佩剑就急着往山外面走。
苏誉叫停的声音萦绕在他们身后,但是他们现在什么都顾不得。
苏誉看着他们逐渐模糊的身影,转头看向还在哭的苏潇。
“你去山里头,还碰上狼了?”
他一阵后怕,赶紧上前抓着他的身体上下里外的都检查了一番,还好,只是皮肉有点擦伤。
“哥哥,你们救救南松,我知道错了,他会被狼吃掉的。”
话听到这里,苏誉和苏靖两人对视一眼,均是沉重的看向苏潇。
他们哪里还不明白,定是这小子又任性,非得缠着南松去给他找狼。
苏誉气的举起手来,照着他的胳膊打了一掌。
苏潇被打得一踉跄,他的哭声已经减弱,如今又挨了打,心里也早就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南松去给他找狼。
他压根就没脸再哭。
苏靖也十分生气,但是眼下还有比教训苏潇更重要的事做。
“誉儿,你是太子,除了父皇,只有你能调动禁卫军。”
苏誉闻言迅速地站起身,不顾站在原地发抖的苏潇径直往外走。
南祁和南桑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城外山林。他们寻了半天,到最后在一摊血迹面前驻足。
狼还在,但是南松不在了。
南祁面沉如水,拿着佩剑的手被气得发颤。
那狼的脖颈上插着一支箭矢,可嘴边残留着一圈血迹。
他的脑海里甚至都能浮现出南松和狼生死搏斗的场景。他闭了闭眼,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南松的血。
不过万幸,他还活着。
“南祁,你看,这周围有泥土拖拽的痕迹。”
南祁回神,上前蹲下观察着四周,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痕迹一人宽,宽度与南松的身量差不多,他杀死狼后不是自己离开的,而是——被人拖走的!
“快!快!你现在去暗卫营,我现在回去找辰王。”
南祁尽力让自己恢复理智,跌跌撞撞的往回赶。
“你才在辰王府当差一个月,辰王会帮我们吗?”南桑在身后喊道。
南祁停住,用他也不确定的语气说:“他会。”
……
辰王府内,苏誉严厉的看着苏潇,坐在一边的苏靖虽心疼,但是他不会插手。
苏潇这无法无天的性格再不加以管教,待到来日,只怕要闯下大祸。
南祁闯进屋内,直接滑跪在地上,叩首。
这一举动把苏靖吓得直接站起来,这一月来,他从未见过南祁这般失态。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你先……”
“求殿下救救南松,他会死的!”
苏誉疑惑,问他。“前去搜寻的禁卫说那里没有他的踪迹,况且狼又被他杀死了,那就说明他还活着。你何出此言?”
南祁将身体跪直,语气中充满恳求。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安王殿下若是玉体受损,那南松这个以保护主子为职责的暗卫就会被带回暗卫营受罚。”
他再次叩首而下,声音都不自觉带了些哭腔。
“属下求两位殿下救救他,他真的会死的!”
在两位哥哥身后一直不敢出声的苏潇,此刻也跑到苏誉的面前抱住他。
“哥哥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我真的知道错了。”
而此刻的南松被吊在刑架上,身上脆弱的皮肉已经经过了好几轮折磨。
浑身散发着一股烧焦的味道,那是因为他的皮肉刚被烙铁烫过。
他脸色煞白,身上的黑衣被血浸透,那血甚至都顺着衣角滴落,早已经在地上汇成了一片。
气息微弱,但是在强撑着一口气喃喃低语。
南桑被摁跪在一边,不得动弹。
“玉扣……”
总领坐在一把椅子上,就在他的对面。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桌上从南松脖子上拽下来的玉扣。
这玉扣是用白玉做的,通体莹润,成色上承,是快不可多得的好玉。
可惜啊可惜,就快要没有主人了。
“当初我见你实在执着,才把玉扣还给你,也是盼着你能够更好的办事。只是没想到,你的办事能力不仅没上升,反而下降了。”
“安王殿下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我没想到你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好。”
总领自顾自的说着。
其实现在来讲,他就是说再多,南松也根本就听不真切。
“动手。”总领说出下一道命令。
“不行!总领,南松是这一批暗卫里面最有能力的,也是最有天赋的。他若是死了,这一批暗卫里面就再也没有让您如此趁手的刀了。”
总领轻蔑的笑笑,看着眼前这个天真到极点的人。
“你错了,每年都会有新人来到这里,成为新的暗卫。没有了他,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南松。一个代号罢了。”
南桑通体冰冷,他试过用强,想要直接把南松劫走。可是暗卫营里面高手遍布如云,他就是再负隅顽抗,也终究是被其拿下。
总领烦躁的挥挥手。
手下得令,上前拿起挂在墙上的铁链,那铁链的两端各有两个铁钩。
“啊!”
铁钩穿过南松的左肩,他被放下刑架,疼的全身蜷缩。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哪怕是轻如鸿毛的动作,于他也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丝动容,这种场面,他们见多了。
手下拿过铁链的另一端,在马上就要穿过南松右肩的那一刻,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