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远道而来,真是辛苦,现在住在哪家客店?”酒足饭饱之后,袁尚想着应该好好招待一番,这次算得上是入驻荆州以来最大的一单生意。
“离这不远,朝华客栈,今天如此盛情,我们已经深感公子一番美意,住宿的事就不麻烦你了!”张松抢在法正前头说话,他本来就是法正的上司,也不足为怪。
袁尚知道这个客栈,也说不上是客栈,仅供那些逃难的灾民杂居之处,都是用破木板隔的墙,和花明楼的上等客房没得比。
“那可不成,朋友远道而来,怎么能让你们住那种地方,听我的,花明楼顶层的上等客房我已经订好了,你们就安心的在这住着,一应开销算我的,史阿!”袁尚说完朝史阿喊了声。
“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趟朝华客栈把两位的行李取来,顺便把帐给结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袋子,全部交给史阿,袁尚继续陪客。
见史阿都出了门,二人也不推辞,谁让他们此番在襄阳遇到了财主,急忙双双端起酒杯,给贵人敬酒。
“说实话,我看二位来襄阳,恐怕不只是采购物资这么简单吧?”酒到深处可交心,再说一介商人,对他们这些从政之人构不成危胁。
“这...”法正向张松使出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袁尚从二人的脸色看得出,他们似乎在密谋着某件大事。
“哎呀,袁公子又不是外人,既然认我们做朋友,朋友嘛,有什么说不得的!”张松人廋酒量小,微微有些醉意,他一把推开法正,用上司的目光制止他的阻拦。
“放心,我袁某人只是个商人,商人不干政,兄弟但说无妨,凡是能尽微薄之力的地方,我定然替你们引道开路,义不容辞!“袁尚除了有些好奇,他想验证一下这两人是否会像史书上说的一样,有没有想出让益州,接刘备入川的打算,还有那张益州地形图。
“公子说的是,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此番来,除了采买些重要物资为益州军出川作准备之外,就是想见见讨贼总盟主汉正大将军刘皇叔刘备刘玄德本人!”
“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见袁尚哈哈大笑,不禁面面相窥,不知如何应答。
“什么讨贼总盟主汉正大将军皇叔之类的,刘备是我大哥,你们要见他,何必大费周章,我带你们去见见便是!”听他们这么一说,袁尚心中大悦,这两个货果然是想出卖刘璋,如果刘备能顺利入川,做为他的兄弟,这么好的生意不正好跟着入了川,航运南北,贯穿东西,成为三国第一富商的机会赤祼祼的摆在眼前。
“此话当真!”法正差点没从座位上跌下去,张松抖了抖手,别说有多激动,两人正愁晋见无门,竟然得此贵人引荐。
“你看我袁某人像说大话的人么,来来,最后一杯,干完马上去见我大哥!”袁尚摸着涨成圆球的肚皮,差不多也只能再喝一杯。
“干!”就是炸了球,这二人也要干了这杯,三人昂头倒下,各取所得。
醉了酒的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荆州牧府大门前,三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朝府内迤逦走去。
“麻顺通报一声,我们找刘备,我是他四弟,你们见过的啦!”袁尚确实是有些醉意,说话比平日大声不少。
“四弟,哎呀,我这边都快忙成没头苍蝇了,你还有心思在外面喝酒!”刘备得报急步出来,他正好有事要找袁尚,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呃,大哥,这两位...”袁尚话没说完,哇啊一口污秽吐出来,差点没喷刘备一脸,大哥闪躲的技能是练到家了。
“走走,先进去,我给你醒醒酒!”刘备说着招呼法正张松一起进去,叫上守门的一位士兵,将袁尚架进他的大院里。
只感觉到一阵恶心,袁尚又往刘备院中的菜地上吐了不少,刚好做为肥料,另外两人也有些不适,只是碍于在别人府上作客,没好意思挥散酒劲,只能强憋着,刘备从他们满脸流汗中看得出来,三人都喝了不少,于是吩咐厨房弄些醒酒汤来,又叫人端出几盏浓茶,以茶醒酒。
来来回回折腾近半个时辰,这才缓过气来,只因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实在是太难受,袁尚暗暗记下,往后再怎么有兴致,也不能胡喝海吃。
“怎么样,四弟?”
“没事没事,我来给大哥介绍一下,这位叫法正,那个叫张松,都是益州牧刘璋的手下!”意识一旦清醒,马上就会想起正事。
“见过刘皇叔!”二人护住肚子微微低身,今天总算是见到真龙,忍不住多看一眼。
“哦,然后呢?”刘备微微打量着二人,无论是从仪表上,还是穿着,都很平常,从各方面看来,也只不过是刘璋手下一般性的地方官员。
“然后呢?”袁尚有些懵逼,他似乎忘记了一个事实,刘备此时根本没听说过二人,况且现在的刘备身居高位,已经没有从前那般见人就拜的雅兴。
“我们此来是奉刘益州的命令采购一些军需物资,其次是想拜会一下总盟主,还有一些...”法正故意留下半句,然后回头看了看袁尚,好像他此时不应该继续出现在这里。
“哎哟,大哥,肚子又痛了,你们家茅房在哪里!”袁尚的反应并不慢,他急忙搂着肚子在原地小跑,像是如果再找不到坑,就要在石板地上打滚一般。
“快,孙乾,快带他去!”
刘备一喊,孔乾从院内一间屋子里跑出来,也不打招呼,拉着袁尚的手便跑。
荆州牧府的茅房香喷喷的,源于围着茅房外栽种的数颗桂花树,现在临近九月,花苞开出一半,一股浓香让入厕完毕的人舍不得立起身来。
再蹲会吧,袁尚想给他们充分的时间交流,但又忍不住想偷偷溜过去偷听他们交流的具体内容,但想想还是罢了,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他最期望的。
他又想起刘备刚才的话,说自己忙成没头苍蝇,难道,前方战事开打了?或着是襄阳城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谁在里面,臭死了!”一个声音莫名从房顶上传来,把袁尚吓了一跳。
“我啊!”听这声音,十分耳熟,但又不能确认是谁,袁尚不好再墨迹下去,只能完事了走出茅房。
他抬头朝瓦尖望去,见孙尚香趴在高大的桂花树上像只树懒一般,两人目光对处,纯纯的不带任何情感。
“我说小妹妹,你没事爬到树上偷窥我入厕算怎么回事!”袁尚见没什么事,顺便挑逗一下未来的小嫂子。
“瞎说,我在树上摘桂花,碍你什么事了,小心我下来揍你!”孙尚香见满树的花都没完全张开,也失去了兴致,于是开始倒退着下树。
“不不,以后我还是叫你嫂子吧,虽然说...”袁尚朝她作了个鬼脸。
“去你的,想占我便宜,刘备算哪颗葱,要不是天子逼良为娼,我才不会嫁给他呢,他还得了便宜卖乖,刚才就想打他一顿!”
“哈哈,暴露了吧,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这桂花树下偷偷干了什么!”
“你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