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枪就要刺穿对方咽喉,却见紫光一闪,坚硬的枪体化为两截,邢道荣愣愣地站在原地。
“可以低估敌人的力量,但千万不要低估了敌人的速度!”赵云双脚和枪头同时落地,虽说论蛮力曹休远不及邢道荣,但刚才那招却是极其凶险,稍有差池,立刻命送黄泉。
“赵老弟,难道你忘了有观棋不语一说!”邢道荣捡回一条命,嘴巴却比命还硬。
“你又是何人,手上拿着的可是...”曹休与夏候恩是好朋友,经常混迹于酒桌之上,那货没事便将倚天剑拿出来炫耀一番,这把剑何曾不熟。
“既已识得此剑,还不快滚!”见对方未脱稚嫩,赵云还不想杀他,况且擅杀曹操亲戚,加重个人仇恨不是儒将所为。
赵云话还没说完,曹休早就迈开双腿,领着一窝闯入巷子的曹兵仓皇后撤。
“呜啊!”却见一声惨叫,跑在曹休前面的那名士兵的脑袋不知何时落在不远处,一骑黑马踏蹄而来,像是在庄园里悠闲踏青的伯爵。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后面永远没有路!”冷冷地声音也来自于马背之上。
这人赵云认得,包括那柄还在滴血的宝剑反射着青光。
“妙,妙才兄,你,我是曹休啊!”战马逼近曹休,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直透太阳穴,这家伙就是个冷血动物,谁都敢杀!
“我知道你是谁,请别挡道好么!”夏候渊竟然笑了,曹休是曹洪侄子,竟然会这么怕死,真是可笑。
曹休见对方并无恶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急忙闪到一边,众兵也慌了神,不知是该撤还是杵在原地好一些。
“小伙子,今天我们可是处在同样的条件下,你有资格挑战我手中的剑!”夏候渊的目光早就不在这伙死人身上,怯敌后退者和死人无异。
“是啊,天下人都想知道,倚天和青虹哪个更厉害!”赵云点点头,择日不如撞日,他等今天也等了很长的时间。
“哇哇,赵老弟,凑他,我支持你!”邢道荣收起兵器,双手交叉站到旁边,好像这里发生的不是战争,而是比武竞技,输了还可以再来。
夏候渊抬腿下马,整整了肩甲,他很反感热身运动。
此时二人头顶的天空也发生变化,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两朵乌云碰撞在一起,引发电闪雷鸣,这是下雨的前兆。
“赵什么?”眼看着对方将要死在自己脚下,当然有权利获取其姓名,否则是不尊重手中的剑。
“赵子龙,杂碎,你又是何人?”身为尽职的裁判,邢道荣不管谁死,都需要记下他们的名字。
“虎豹骑统领夏候渊!”他觉得另一个人本来可以活,现在也要死,因为嘴欠。
“嘎——”正当众人还在脑海中搜寻这两个名字相关的记忆时,两把宝剑像磁铁一般吸在一起,从中并发出来的紫光与青光相互吞噬,照在它们主人脸上更显狰狞,这种力量能让君子变成魔鬼。
剑没有事,两人却被对方的力量弹退好几步,勉强站稳的时候,虎口剧痛。
曹营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内劲的人,这是赵云没曾想到的,对方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们赞叹的不是剑,丢弃它们,论拳脚也未必立马分出胜负。
“罢了,你走吧,我杀不了你!”夏候渊收剑入鞘,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赵云,至少他认为这并不算认输,只是不想做无意义的争斗。
“也是,你现在不能死,或者说死不了,去吧,这条巷子属于我!”赵云点点头,彼为赞同对方的观点,但同时意味着,是对方先放弃的领地所有权。
“撤!”高头大马像来时一般轻敏,马上的人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突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自己杀不了的人,仅此而已。
“赵老弟,啥啥,拍戏呢,就这么放他走,那把剑不错,不比你的差!”邢道荣一脸失望,本来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高手对决,现在成了过家家。
“虎豹骑的统领还真是出了不少奇人,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赵云这才想到收起锋芒,同时嘴角露出清淡的笑容,这种人多了,世界才有趣。
“喂,右翼快要撑不住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闲聊!”张飞跨着虎步从巷头掠过,见这两人面熟,又倒回来吆喝道。
两人一振,才感到战况紧急,于是留下几个哨兵坚守阵地,上马直奔右翼。
“你的马呢?”邢道荣见张飞徒步奔跑,有些过意不去,又感到好奇。
“刚才被一群重甲步兵给包围了,马没出来,我跳屋顶出来的!”张飞并不介意丢面子,能在数十人的围攻下全身而退,已经显得很卓越了。
三人立在一条通往城南的大道入口,这边的战况异常惨烈,几乎每个士兵身上都染了红,魏延活像个血人,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还愣着干嘛,上啊!”见三人只顾看戏,愣在那里像三傻一样,文长急得伤心。
负责从这里进兵的是坚盾兵一部,他们最适合打巷战,攻守兼顾,每人身上还配有短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少荆州士兵便是倒在短箭之下。
“杀!”张飞朝身后一挥手,跟跑过来的兵卒齐声大喊,跟着他冲入人海之中,双方搅拌到一起,越拧越紧。
整个樊城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直至天空开始暗淡无光,精疲力尽的人们这才松弛手中的铁器,只要有休息的空档,他们便拼命的眨睛,敌兵离开了视线,才敢屈下身子稍微蹲会,除此之外,一直处于手忙脚乱的状态。
“撤回来,换一批!”郭嘉似乎坐在马背上屁股有些养,忍不住挪了挪。
“奉孝,难道我们就不能在樊城全歼刘备?”曹操嘴里不知道在嚼着什么,反正看上去很轻松。
“在这里全歼了刘备,那刘璋又要缩回西川去,打他像挖参一样,太难了!”
“也是,刘备的葬身之地应该在襄阳,到时候将他和刘表埋在一起,兄弟扎堆嘛,呵呵!”曹孟德发出低沉的笑声,这几年天天打仗,对胜利的到来都习惯了,只是想看看对手一个个是怎么死的。
“丞相切莫大意,陆战我们可以信心十足,水战未可知也!”奉孝也只是嘴上说笑,他何曾不想将荆州主力都消灭在北岸,防止他们固守襄阳,可是眼前这十几万大军已然对刘备忠心耿耿,就算伸出脖子让你杀,也要好几天才处理得掉,更何况他们手上还握着尖锐的兵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