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我抱抱!”阿斗看上去白白胖胖的,孙尚香忍不住向甘夫人讨要,虽然对方的醋意还没能完全打消,但事实就是事实,男人三妻四妾一旦被道德所允许,女人便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无限次包容。
还好孙尚香出身高贵,刘备是属于高攀,甘夫人看得到明里暗中的利益,她不会傻到控制不住女人特有的野心来破坏自己男人的大局。
“禅儿真乖,不哭不哭!”刘禅除了一直躺在甘夫人的怀里,基本上也没去过其它地方,突然挪了地,极为不适,于是放声大哭起来,让孙尚香忙得手脚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别担心,让他哭,习惯就好!”别说小孩需要时间接受,就连大人同样如此,见人就熟那是他爸。
“这一路来,可算安定,我听说长江上游江贼横行,江陵到襄阳路上也不算太平!”汉津被曹军所占,江夏要想入荆州,只能走荆南一线,孙尚香听说那一带混乱得很。
“没走荆南,我们人不多,走的汉江,从麦城而来,说到这里,还要多亏了一位叫刘封的小伙子,是他打跑了土匪,保护了我们!”甘夫人回忆来路,也有些后怕,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最好不要出远门。
“噢,吉人自有天助,看来我们的阿斗哥将来是个有福气的人!”婚前她是从不夸人,现在嘴里像吃了蜜一般,好久没有习武练剑,都快托胎成贤妻良母,为了那苍老的爱情。
甘夫人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镯子,她趁着对方抱孩子无法拘绝,掰开他的手掌塞入其中:“你们的大婚之日,我也没来,这物件当作礼物,留个念想!”
“姐姐,这怎么行,我没送你东西,哪里还敢要你的东西,这样,我的嫁妆箱里也有一些金银玉器,我带你去挑,要不然,我可不敢收!”孙尚香撸起嘴,她生怕欠别人的。
“好啊!”总归以后要一起过日子,且不说对方脾气怎么样,就冲着能互送信物,说明她还是想认你这个姐姐,甘夫人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将一番好意拒之门外。
“袁从事!”两人抱着阿斗走出厅堂,正要去孙尚香的闺房,却意外遇到了袁尚,他现在可不得了,一跃成为襄阳从事,刘备的家小都交由他照看,自然要打个招呼。
“哎呀,姐妹相处得很好嘛,直接将外面的谣言打碎,厉害!”自从蔡文姬走后,袁尚好久没和谁开过玩笑,今天见了两人你情我浓,忍不住打趣一下。
“你呢,我的大乔姐姐怎么你了,最近都不来看她,现在还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呢!”孙尚香正愁拿不到话柄盘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不最近老听说蔡瑁要来攻打襄阳,直到今天还缓过气来,原来是虚惊一场!”袁尚抚了抚胸腹,做出疏导气息的动作。
“怎么,又是虚张声势?”孙尚香也彼为关注前后方战事,见袁尚这么说,又疑起来。
“估计是来不了,周督都的船队一直泊在汉津港不远处,他们不敢倾巢而出,再说,樊城的部队马上要撤回襄阳来,他们打不了襄阳主意了!”
“玄德要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有军报回来么?”甘夫人最担心的是阿斗的尿布还有刘备的小命,这两样都不能疏忽。
“已经开始往南岸运送百姓了,我也是听百姓们说的,他们坚持到黄昏,夜里应该便能撤到隆中港!”袁尚正愁前方败得太快,自己这州牧从事没干几天,也没发挥什么在作用,真是遗憾。
樊城百姓一旦逃难到襄阳,生存上面临巨大的问题,而且襄阳又会很快回复到围城状态,这件事情也许刘备没有预算好,但袁尚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了,他命人前后跑了两趟江陵,运回一些紧急物资以便长期坚守。
“这么说襄阳又开始变得危险了,姐姐和禅儿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孙尚香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毕竟是习武之人,就算救不了别人,保命还是很轻松的。
“不,我要等玄德,他让我去哪就去哪!”甘夫人连忙摇头,遇事怎么能听妾的,不说她来作主,至少也应该听一家之主的。
“还早着呢,你们还是照顾好他吧,又哭了!”袁尚真的是不想看到阿斗,无论他有多可爱,终究扶不上墙。
据探子来报,第二批海盐已经过了三江口,袁尚的心一半挂在荆州,另一半挂在船上,不过今天,他想腾一腾空间,安抚一下大乔姑娘,这个心里被他占满的女人。
大乔的厢房之前是睡两个人,孙尚香转正之后,她又将摆设整理了一遍,房间更显得简单清雅,不过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因为根本进不去她的领地。
袁尚此刻在她的领地胡乱踩踏,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大乔甚至已经把他当成领主,具有分配一切资源的权力。
“还在读曹植的诗集啊?”关于这件事是一直不上袁尚放心的事情。
“他最近出了一本关于百姓疾苦的诗集,看了真让人感到痛心,淮南一带的百姓活得太艰苦了!”大乔并没有发现对方的不适,反而给他讲解起曹植最近的大作,这真是件尴尬的事。
“我也听说了,主要是当年伪帝袁术对那带的统冶太过暴殓,那里的人们比较恋乡,又不肯迁涉到徐州和中原,于是乎留守的人很多都死在路边,确实凄惨!”没办法,只能顺着她来,否则没法聊,乱世之中,哪来的安定,只有屠杀。
“你说,如果国家一统之后,天下能否太平,像那般心系民生的诗人也不必上阵打仗,而你这个流浪商人,也不必夹杂在战争与军队之间做买卖,那样该多好!”
袁尚想笑,三国之后的世界,几乎没有停止过战争,也只有进入大唐盛世还会有和她形容相似场景,不过那还有遥遥无期的四百年,称之为无期是因为她根本看不到。
“我们不正是在为那样的世界而奋斗么!”为了不想让她失望,袁尚只能给他画个饼,很大很大的饼。